黃宜安不料張瀾這麼激動,連忙謙遜笑道:“湊巧罷了。”
“不不不!黃小姐匠心獨運,如何隻是湊巧!可見黃小姐蕙質蘭心,非同一般!”張瀾雙目灼灼,恨不能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的讚美之詞都用上。
張溪生怕他再失了儀態,連忙起身打圓場道:“你自己知道就好,可千萬彆傳了出去。”
當日之事除了雅間裡的幾個人,也就隻有時在三樓的皇帝從張池口中得知過內情,對外一致可都瞞著呢。
一來黃宜安不想出風頭,二來五丈風太想出風頭。
“好好好!”張瀾一疊聲地應道,豎指鄭重立誓道,“我保證絕不泄露一個字!”
指天立誓的鄭重模樣,把其他人都給弄懵逗樂了。
正在說話間,就聽得廳堂外有人稟報:“少東家,店裡來了兩個姑娘,其中一人自稱是英國公府的表姑娘,指名要買店裡最貴的紙鳶。”
店裡最貴的紙鳶當然是“北冥大鵬”,但一隻不能保證順利起飛的紙鳶,五丈風是絕對不會拿出來售賣的。
所以來人不是要買紙鳶,而是……
劉季看向張池三兄妹,靜等他們發話。
張溪最先起身,笑道:“既是表妹來了,那咱們這就出去吧。正好該議的事情也議完了。”
說著,掃了張池和張瀾兄弟倆一眼。
張池點點頭。
張瀾卻深深皺起了眉頭。
母親和他說過這門親事眼下尚未定下,不宜宣揚,免得於黃小姐閨譽有損,可是他卻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母親因憐惜明緗身世坎坷,一向偏疼她,怎麼這回他和黃小姐相看之事,府裡的人都知道,卻偏偏要瞞著明緗一個呢?
聽說迎春會上,明緗不小心傷了黃小姐……
於是所有的事情便都有了解釋——明緗不喜歡黃小姐,母親擔心明緗知道了此事會不高興。
今日他們特地避開明緗來了五丈風,可明緗還是追來了,一切不都明白了嗎?
對於這個一向不大看得起自己庶子身份的表妹,張瀾也沒有多深的感情。如今猜到明緗意圖,那點看在英國公夫人麵上的情分,自然也就更加淡薄了。
“我出去看看!”張瀾沉聲道,說著便闊步邁了出去。
他相中的姑娘,自然得由他護著!
黃宜安聞言一愣,抬頭看過去時,隻覺得眼前俊朗陽光的少年,有一瞬間似乎與前世那個英武沉穩的明威將軍的身影又重合在了一起。
一樣的沉穩英武。
還有一股少年人特有的無畏與勇毅。
“瀾弟!”張溪喊了一聲,見張瀾徑直走了出去,隻得衝劉季歉然一笑,瞪了張池一眼,抬腳追了上去。
張池也連忙跟上。
黃宜安想了想,舉了舉茶盞,衝劉季笑道:“劉少東這茶極好,我多喝兩盞您沒意見吧?”
劉季連忙笑道:“能得黃小姐喜歡,是它的榮幸,您請隨意。”
又轉頭吩咐劉秀:“好好陪著黃小姐。”
說罷,拱手向黃宜安笑辭道:“我先去店裡看看,黃小姐請自便。”
黃宜安點點頭,目送劉季出了廳堂。
私心裡卻有些摸不著明緗這回的路數,端著的茶半晌都沒有喝一口。
劉秀見狀,也隻含笑陪坐,並不相擾。
……
張瀾趕到前店時,就見明緗正坐在紅木太師椅上,不時與旁邊坐著的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耳語幾句。
兩張太師椅中間的高幾上,早擺上了新鮮的茶點,還有個小丫鬟在旁伺候。
張瀾正要邁步上前,卻被張池從後麵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