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還好!
黃宜安暗自慶幸,笑得眉眼如月。
王氏莫名其妙,然而宮裡的嬤嬤還在前院等著,由不得她耽擱。
“那嬤嬤眼下正在前廳等著呢,你趕緊去梳洗,彆讓人家等久了。”王氏催促道,“那嬤嬤說,壽陽公主雖然邀請了不少人,但是專門派人派車來接的可沒幾個。就衝這份體麵,你就不能怠慢了。”
不過,壽陽公主什麼時候這麼看重自家女兒了?
難不成是看在張溪的麵子上?
王氏想不通,隻急忙忙地幫著黃宜安梳洗。
等黃宜安梳洗畢,剛到前院拜會過驅車來請的嬤嬤,張溪就來了。
“怕你一個人路上無聊,因此我特地拐過來,同你一起去南海子。”張溪拉著黃宜安的手,笑盈盈地說道。
又看向那嬤嬤,笑問道:“嬤嬤不會嫌棄我吧?”
那嬤嬤慌忙躬身笑道:“張小姐說笑了,能侍奉您,奴婢求之不得呢!”
張溪爽然一笑,吩咐蘭心看賞。
那嬤嬤謝了賞,悄悄摸了摸荷包裡的銀豆子,開心得合不攏嘴。
原以為這趟會是個苦差事,誰知竟是個肥差,沒多大會兒功夫,竟然得了兩份賞,掂掂分量,各自都差不多有二兩銀子呢!
真是賺了!
王氏本來還有些擔心,怕黃宜安在賞雪會上失儀。畢竟是壽陽公主的宴席,萬一出了差錯,那可不得了。
如今見張溪與黃宜安同行,她頓時鬆了口氣,笑著央托張溪道:“喜姐兒就有勞張小姐看顧了。”
“黃夫人太客氣。”張溪笑道,“您放心,我一刻也不與安妹妹分開!”
王氏高興地再三道謝,送兩人出了門。
黃宜安和張溪同乘一車,前來接她們的兩個嬤嬤則另乘一車。
路上,張溪吩咐阿梅:“到時候蘭心和你一起伺候你家小姐,你有什麼不懂的,也儘管問她。”
阿梅恭聲應了。
張溪又向黃宜安道:“雖說你不是第一次見壽陽公主了,但今日乃壽陽公主宴集,自然又不同;更兼南海子乃皇家園囿,遠非英國公府可比,規矩禮儀繁瑣。有蘭心同阿梅一同伺候著,也省得出了什麼差錯。”
黃宜安笑道:“多謝張姐姐。到時候,我就跟著你,絕不自己亂跑。”
雖然宮裡的那套規矩她十分諳熟,然而到底如今人微言輕,自來各種宴會都是眾女爭奇鬥豔、各逞心計的場所,她一個九品小官之女,可玩不轉。
張溪滿意地點點頭,揚眉道:“你放心吧,有我在,保證你毫發無損!”
黃宜安抿唇一笑,點頭附和。
等到了南海子,兩個嬤嬤連忙下車迎上去,各自扶了張溪和黃宜安下車。
看著眼前彩繪鮮明、巍巍佇立的門樓,黃宜安腳下一頓,心中感慨萬千。
“安妹妹,走了。”張溪笑著招呼道。
“來了,張姐姐。”黃宜安笑應道,邁步跟上。
邁過大門,進得院內,隻見高山起伏如騰雪浪,湖遍布澤似嵌明珠;林木森森,瓊枝玉乾直插雲霄;寒梅灼灼,紅花黃蕊散播芬芳;玉宇瓊樓彩繪鮮明,衣香鬢影富貴閒逸。
《北都賦》有雲:“又有上林苑,種植畜牧。連郊逾畿,緣丘彌穀。澤渚川彙,若大湖瀛海,渺彌而相屬。其中則有奇花異果、嘉樹甘木,禽獸魚鱉,豐殖繁育。颮颮籍籍,不可得而儘錄……”
雖說是冬日,禽獸潛藏、花葉零落,不見記載之盛況,然積雪莽莽、銀裝素裹亦彆有一番風姿。更兼天氣晴朗,陽光照耀在積雪之上,房頂、樹梢、山脊……到處都暈開一層明亮的光,璀璨奪目。
好一個晶瑩純淨的琉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