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宜安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鄭玉煙的才情自然是有的,要不然前世也不會入了皇帝的眼。
在一群隻讀過《女誡》、會寫幾個大字的後妃之中,突然出現一個能吟詩作對的佼佼者,她要是皇帝,隻怕也會注意上。
譬如眼下一臉驚奇的壽陽公主,就成功地被鄭玉煙吸引了。
“沒想到鄭小姐才學如此淵博。”壽陽公主笑道,“語言更是風趣。本宮聽了,倒像是自己也打雪仗、作雪畫了一般。”
隻是,這樣的人,怎麼會不在母後劃定的一後二妃的待選名冊裡呢?
壽陽公主看了一眼慶嬤嬤。
慶嬤嬤微微搖了搖頭。
壽陽公主不免好奇,接下來的一路上便有意多了解鄭玉煙,幾乎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同鄭玉煙說話。
鄭玉煙激動得無以複加,臉上的歡喜之色幾乎無法掩飾。
黃宜安見狀,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太好了!
有鄭玉煙擋在前麵,隻怕誰都入不了皇帝的眼了!
張溪卻不免憂慮。
若是鄭玉煙入了宮,無論是為後為妃,於英國公府總是不利的。
畢竟,賞桂花會上雙方已經撕破了臉……
……
雪景雖好,天氣卻實在寒冷。
到了傍晚時分,壽陽公主便起駕回宮了。
黃宜安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起伏的群山、巍峨的宮殿,積雪在夕陽的餘暉中顯現出耀目的金黃,分外巍峨壯麗。
再見了!
不,再也不見!
黃宜安登上馬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張溪回到英國公府之後,將南海子發生的諸事都一一告知英國公夫人。
英國公夫人聽罷沉吟道:“這麼說來,緗姐兒竟打算入宮不成?”
張溪無奈地點點頭,低聲歎道:“緗妹妹一向心高氣傲,不甘居於人下。”
如今明緗回了明家,不論是明達還是明緗,都不會放棄這個魚躍龍門的機會。
英國公夫人想起明緗自小與張溪明裡暗裡相爭,即便是認輸也不過是以退為進,後來更是為了嫁給張溪而不惜設局,以自己清譽做賭……
“唉,這孩子……”
所有的憐愛與痛心,最終都化作一聲歎息。
張溪道:“我看壽陽公主似乎很喜歡鄭小姐,若是鄭小姐將來入了宮……”
英國公夫人擺手打斷了她,道:“我看卻未必。壽陽公主或許很喜歡她,慶嬤嬤卻未必喜歡這樣上躥下跳、逢迎媚上之人。
“再說了,即便是鄭玉煙來日入了宮,不論是為後還是為妃,難道咱們還會怕了她不成?後宮不得乾政,就連太後娘娘不也事事都聽張首輔的?”
英國公府從開國屹立至今,可不是幾句枕頭風就能吹倒的。
更何況,以皇帝的聖明,隻怕枕頭風未必能吹得起。
她現在擔心的是黃宜安。
“你說,壽陽公主為什麼要請黃小姐?”英國公夫人凝眉道,“她的名字應該已經被劃去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