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外人在,張溪整個人都鬆快下來,看著眼前麵色紅潤、神采溫和的黃宜安,調侃道:“我看皇後娘娘在宮中日子過得很滋潤嘛,瞧著倒比在家時還胖了些。”
黃宜安聞言一愣,手下意識地撫上臉頰,喃喃道:“是嗎?”
張溪本是隨口揶揄,見黃宜安這副神情,反倒愣住了。
阿梅在旁邊笑著解釋道:“奴婢先前也是這麼說的,可娘娘總是不信,如今聽張小姐也這般說,娘娘大約是相信了吧。”
黃宜安掩飾一笑,道:“大約是宮裡膳致,把我給養胖了不少吧。再這麼下去,隻怕大婚前做的衣裳就都穿不上了。”
心裡卻在想,自打入宮之後,她好像極少再失眠或是夜半驚醒了。
前世四十餘年後宮生活的淬煉,讓如何在後宮安穩地生存已經成了她的本能,如今再次入宮,曾經壓抑的本能便不知不覺地再次複蘇了。
“看著你把自己養胖,我就放心了。”張溪笑道。
能養胖,說明在宮裡生活得還不錯。
黃宜安握了握張溪的手,回以一笑,打趣道:“可我瞧著張姐姐倒是瘦了不少?不會是為了成親時穿喜服、掐細腰更好看吧。”
張溪和李子楨的婚期定在八月十六,因為英國公夫婦舍不得獨女,想要留她在家裡過最後一個中秋節。
張溪聞言不由地紅了臉頰。
停了片刻,張溪才低聲道:“不是為了此事……”
黃宜安見張溪語帶遲疑,立刻會意,看了阿梅一眼。
阿梅屈膝退下,親自守在簾外。
“出了什麼事情?”黃宜安收起玩笑,低聲問道。
張溪低聲將馮永亭找上明緗,以及明緗借機威脅張池娶她的事情說了。
“果然!”黃宜安冷聲道。
那日她就察覺馮永亭那一眼不懷好意,隻是沒有想到馮永亭竟然會查到了明緗的頭上。
“你放心,相看一事本就是明緗誤會之下的臆想,即便是馮永亭從明緗口中撬出所謂相看一事,也沒有任何用處。”黃宜安鎮定自若地扯謊。
說謊總得先把自己給騙住了,才能騙倒彆人。
張溪愕然看向黃宜安。
她竟不知道,安妹妹還有這項本領——撒謊不眨眼。
“可是馮永亭手裡捏著大哥請他從立後待選名冊上劃去你的名字這個把柄……”張溪憂心不解。
“馮永亭自詡內相,看不慣英國公正直忠義、不肯屈從攀附,便借此事構陷忠臣義士,打壓異己,這不是明擺著呢嘛!”黃宜安義正辭嚴。
張溪再一次被震住了。
怎構陷這種事情,她覺得安妹妹做起來也會很純熟?
半晌,張溪歎息道:“你說的雖是實情,可是總要有人相信才行。”
撇開相看一事不談,馮永亭因張池和張瀾率領一千禦林軍馳援西北一事,將曆來不屈從於他的英國公府劃入敵對名冊,欲要收服或是打壓總是不爭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