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鈺笑著應下,覺得在慈寧宮憋了一肚子的怨氣、怒氣和失意,被黃宜安這一顰一笑、一粥一飯漸漸地撫慰平了。
黃宜安見祁鈺眼底不複先前的沉重失意,略略放心,也不多問,隻陪著祁鈺認真用完了早膳。
肚子吃飽了,人才有精力有心情處理事情嘛。
這是前世她用了很長時間才摸索出來的真理。
或許是肚飽心暢,也或許是佳人笑語相伴,總之,從坤寧宮出去之後,祁鈺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田義低聲請示道:“陛下現在去禦書房,還是直接去大殿升座?”
祁鈺默了默,拋下一句道:“上朝吧。”
雖然他這個皇帝上朝與否,都不影響張圭的人按照既定的計劃推進朝政,然而該有的禮儀還是不能廢除的。
儀禮,可是如今唯一能夠證明他是皇帝,而張圭再大權在握也隻是臣子的方法了。
田義躬身應諾。
無聊而又冗長的朝會結束之後,田義又問道:“陛下去禦書房嗎?今日點那幾位大人去侍講經筵?”
祁鈺擺擺手,道:“回坤寧宮。”
現在,偌大的皇宮裡,唯一能讓他感到安心自在的,便隻剩下坤寧宮了。
因為他知道,不論什麼時候,那裡都會有一個人在等著他、寬慰他。
田義聞言一愣,麵露難色。
經筵可是張首輔臨走之前特地交代的,包括講授的內容、侍講的官員,都是張首輔離京之前就擬定好了的,隻侍講官員的次序可由皇帝自己調整。
現在皇帝不乾了,等回頭張首輔回來了,不僅皇帝要受訓責,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更是難逃其咎。
田義想了想,終究順從地應了命,沒有提及此事。
皇帝現在正生著張首輔的氣呢,他要是提及此事,隻怕皇帝非但不會收斂,反而會故意跟張首輔對著來,到時候他們就更得跟著吃罪了!
唉,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
坤寧宮裡,黃宜安見祁鈺朝會後沒有去禦書房聽經、理政,而是直接回了慈寧宮,亦是驚訝不已。
黃宜安本想勸說皇帝幾句,然而想到前世之鑒,便聰明地選擇了閉嘴。
前世她倒是一心一意當著賢良淑德的好皇後來著,見皇帝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便會挑揀著委婉地勸諫一番,皇帝當麵倒也肯給她幾分麵子,然而事後怎麼做,還是全憑他自己的心意。
勸諫成功不成功不知道,反倒是將自己和皇帝弄得越來越生分了。
鄭氏能夠成功上位,也未必沒有她的對比助力——安心當一個寵妃的人,怎麼會關心這些,隻要把皇帝伺候高興了就行了嘛!
今生重來,她才不要重蹈覆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