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宜安恭順地答道:“陛下昨日回來,確實麵色不虞,臣妾也沒敢多問。不過,晚膳後陛下便又恢複如常了。”
說罷,黃宜安麵色不安慚愧地問道:“都怪臣妾不夠細心妥帖,要不,等陛下下了朝,臣妾立刻去問一問?”
“那倒不必了。”李太後笑道,“既然陛下沒說,那想來是沒事了。”
黃宜安不知道這其中的緣故,祁鈺卻心知肚明,若是黃宜安真的問到祁鈺麵前,隻怕母子二人“舊恨”之上,又得添上“新仇”了。
李太後心中也很是憂傷,祁鈺怎麼就不明白她的一片慈母情懷呢?
她敬重張圭,完全是想要借張圭之手整頓朝政,將太平盛世交到祁鈺的手裡,助他成為青史留名的聖主明君啊!
李太後不讓問,黃宜安便順勢打住了,心裡卻禁不住琢磨,到底是誰將張圭和李太後欲在軍中推行新政的事情泄露給了祁鈺,又是何居心。
接下來的幾日,祁鈺未再失態,而他和李太後之間亦一如既往地母慈子孝。
黃宜安也再未從彆處聽到張圭欲在軍中推行新政的消息。
這日,張溪和李子楨夫婦進宮叩謝恩賞。
夫妻兩個先去兩宮太後那裡謝了恩,又分彆去了禦書房和坤寧宮,叩謝祁鈺和黃宜安。
坤寧宮裡,黃宜安早就備好了張溪喜食的茶水點心。
見禮罷,黃宜安留了阿梅和紅珠在跟前伺候,餘下的都遣了出去。
張溪看了紅珠一眼,朝黃宜安挑了挑眉。
黃宜安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事實證明,前世就忠心於她的紅珠幾人,今生對她這個獨得聖寵的皇後娘娘更是敬畏順服、忠心可嘉。
張溪便放了心,神色欣慰。
這才過去三個多月,安妹妹就新收服了人手,果然厲害!
如此,即便是陛下選妃,安妹妹也能站穩腳跟了。
想到這裡,張溪低聲問道:“聽說陛下準備選妃了,你是怎麼想的?”
黃宜安聞言一愣,愕然問道:“你聽誰說的?”
這下輪到張溪發怔了。
“怎麼你竟然還不知道嗎?”張溪比黃宜安還要驚訝。
黃宜安點點頭,沉下臉來。
張溪自覺失言,又不禁替黃宜安擔憂,低聲安慰道:“你也彆著急,或許是陛下一時事情忙,還沒有來得及跟你說呢。”
黃宜安點點頭,心裡卻蹭蹭地直冒火。
敢情她這三個月的努力都白費了!
可是在憤怒衝出理智之前,她及時地壓住了。
“這件事情,張姐姐聽誰說的?”黃宜安深吸一口氣,勉強平靜地問道。
張溪猶豫片刻,道:“就是宴集閒談間聽到的……另外,就是京中有適齡女兒的人家,都已經在準備著了。”
那就是有確切的消息了唄!
若是往常,黃宜安可能會因此憤怒或是暗自神傷,嗟歎癡情錯付了,但是經曆過這三個月與祁鈺的重新認識,她雖然未必做得到讓祁鈺心無旁騖地專寵她一人,但是選妃這種事情,祁鈺怎麼都不會瞞著她的。
“等陛下回來,我自會設法問清楚的。”黃宜安反過來安慰憂心不已的張溪。
張溪哭笑不得,道:“都什麼時候了,你不為自己的以後想想,反倒來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