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祁鈺熬的夜,當然得讓對方知道,否則豈不是對不起眼底的這兩片青影?
果然,祁鈺一聽這話,眼底柔情更甚,傾身靠在她的肩頭,溫柔道:“等給二位母後請安回來,你再補個眠。以後可不許再為了朕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了!”
黃宜安順手握住了祁鈺扶在自己肩上的手,嬌嗔道:“那可不行!臣妾答應了陛下要一直陪著您的,怎麼能食言呢?”
祁鈺眉眼因為這聲嬌嗔而飛揚起來,將臉一側,在黃宜安頰邊印下一吻。
黃宜安連忙躲開,對鏡照了照,一手輕撫祁鈺親過的地方,嬌聲嗔怨道:“陛下,臣妾剛搽好的胭脂,又被您給弄花了!”
祁鈺眉梢一揚,咂嘴佯作品味狀,片刻,一本正經地點頭道:“嗯,朕覺得皇後臉上的胭脂,比什麼甜點都要香甜可口!”
惹得黃宜安一陣輕捶嗔怨。
阿梅等人都禁不住抿唇忍笑。
……
上轎輦前,祁鈺才恍然想起昨日之日,連忙低聲問黃宜安:“對了,昨日母後留你下來都說了什麼?”
田義和阿梅聽到祁鈺問這句話時,都自覺後退了兩步。
後麵的人見狀,自然跟著退後,不敢上前打擾。
黃宜安思量一瞬,才低聲笑答道:“也沒說什麼,就是誇臣妾伺候得好,想要臣妾到慈寧宮長伴左右,又怕陛下您吃慣了臣妾做的膳食,又慣於歇宿坤寧宮,會不同意呢。
“母後的戲笑之語,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作為皇後,她在執掌六宮的李太後麵前根本就沒有說“不”的權力,可是她雖然敬重感激李太後前世的回護之恩,卻不願意因此被李太後隨意轄製,重複前世的命運,那自然就隻能向祁鈺求助了。
況且,不吃尚膳監送來的禦膳、夜夜歇宿坤寧,壞了禮儀規矩的是祁鈺,她憑什麼要替他接下李太後的訓責與威脅?
說好的攜手進退,那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難也要同當了!
祁鈺聽完這話,臉上的笑意頓時一凝。
知母莫若子,李太後是戲笑之語,還是暗藏訓責,他一聽就明白了。
隻可惜這個傻皇後,自從大婚起便對李太後懷有一種天然的敬服和親近,才會相信李太後這隻是戲謔之語。
說到底,還是他先惹了李太後不悅,才給黃宜安招來這份災殃的。
祁鈺心中歉疚,堅定地輕笑道:“母後說得對,她要是來討你,朕可不同意!朕真是一時一刻都離不開皇後呢!”
明明說的是心裡話,可是聽起來就讓人莫名覺得不正經。
黃宜安瞋了祁鈺一眼,率先登上鳳輦。
祁鈺縱聲大笑,隨後乘上龍輦,絲毫都沒有責怪黃宜安先他而上不夠敬從的意思。
田義等人見了,不免對黃宜安更加敬服了幾分。
也有人遠遠地瞧見了,暗自記下,準備尋機會稟報給李太後。
皇後竟敢先於皇帝乘輦,真是太沒有尊卑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