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問才知道,永昌伯夫人至今尚未出宮。
馮永亭頓時心中一沉。
壞了,肯定是被鄭玉煙供出來,或是心慌露了痕跡,直接被兩宮太後抓了起來。
在馮永亭看來,黃宜安隻是一個唯兩宮太後和祁鈺之命是從的皇後,和鄭玉煙鬨將起來,也不過是為了捍衛聖寵罷了,並不值得他過多地費心,所以根本就沒有想到,永昌伯夫人的狐狸尾巴會是黃宜安親自詐出來的。
現在,他不能妄動,隻能期盼永昌伯夫人將他的話聽了進去,並且暗示給鄭玉煙知道,兩個人替他扛過這一關。
馮永亭屏退伺候的人,焦躁不安地在室內走來走去。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
就在馮永亭焦急地想要派人再次出去打探時,有內侍在門口稟報道:“陛下有詔,請馮公公即刻前往禦書房。”
馮永亭心裡一驚,隻得趕緊收拾好形容,跟那內侍去了禦書房。
剛到禦書房門口,便見院子裡趴著一個內侍,身上被打得血淋淋的,估摸著隻剩下一口氣兒了。
馮永亭心中大驚,想要看清楚那內侍的形容,卻被散亂的頭發遮住了,隻能看到血肉模糊的一團。
馮永亭怕引人懷疑,不敢細看,故作平靜地向引路的內侍打聽道:“這人是誰?犯了什麼錯,打得這樣狠?”
傳召的內侍衝馮永亭歉然一笑,借著到殿門口的機會,躬身做請道:“馮公公請進,陛下還在裡麵等著呢。”
馮永亭看了那內侍一眼,陰森森的,方才邁步進去了。
那內侍在馮永亭背後悄悄吐了口氣,後怕地拍了拍心口。
不愧是大權在握的“內相”馮大伴,積威已久,單這一眼,就差點把他的魂兒給嚇沒了。
不過,“內相”大人這份囂張還能維持多久,就尚未可知了。
內侍心中憤憤地想。
……
台閣內,鄭玉煙伏地請罪道:“回太後娘娘,此事乃司禮監掌印太監馮公公所謀,鄭家門戶低微,臣女不敢反抗,唯有應下……”
黃宜安對此早有所料,並不覺得驚訝。
兩宮太後聽了鄭玉煙的話,卻一時都難以置信。
尤其是李太後,未待鄭玉煙說完,便打斷問道:“馮公公?你確定自己沒有弄錯?”
馮永亭身為司禮監掌印太監,大權在握,更有她和祁鈺母子的信賴和倚重,他要進獻美人給祁鈺,方法多的是,為何要選用這種最複雜、最危險的呢?
鄭玉煙俯身伏地答道:“臣女不敢有半點欺瞞,確實是馮公公派人找到鄭家,親自吩咐的此事。太後娘娘若是不信,可以問永昌伯夫人是否有此事。
“當初馮公公派來的人說,入宮之事全由永昌伯夫人安排,因此今日永昌伯夫人才一大早地便命臣女扮作她的婢女,偷潛入宮的。”
永昌伯夫人想要將她和鄭家推出來,好給自己和永昌伯府減輕罪責,哼,做夢!
要死,一起死!她才不要甘為人梯,替他人做嫁衣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