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對,陛下的權威,又豈是區區一個內侍可以折辱的?”李太後歎道。
何止是太監,就是內閣首輔兼帝師的張圭,祁鈺現在也不像以前一樣真心信服了……
李太後皺了皺眉,問道:“張首輔什麼時候抵達京城?”
慶嬤嬤回道:“上次來信說,就這一兩日了。不過,若是這雪下得大了,隻怕還得再多耽擱一兩天。”
這些李太後都知道的,如今特地來問她,想來是心中憂慮不安。
果然,李太後聞言歎息一聲,道:“等張首輔回來,隻怕朝堂還會有一番動蕩。”
李太後雖然不知道張圭和馮永亭私下裡的勾結,卻知道兩人因為職事一向來往頗多,馮永亭落馬雖然看似傷不到張圭,但是如此重大的人事變動,又怎麼會真的一點都於張圭無損呢?
張圭為了順利推行新政,就連原本在帝後大婚後放出的部分權力如今都收回了,更彆提是這事了。
因此張圭得知消息之後,才會特地給她來信,說明此事事關重大,一切都等他回京之後再做定奪了。
若不是馮永亭的那群徒子徒孫實在鬨騰得太厲害了,她擔心留下馮永亭必成後患,也不會不顧張圭的勸阻,支持祁鈺儘早處決此事了。
“對了,雖然罪首已經處決了,然永昌伯府和鄭家也不能輕判,否則以後人人都效仿行事,欲用女色來迷惑陛下,這還了得!”李太後皺眉寒聲道。
說起這兩家,李太後的語氣可就沒那麼客氣猶豫了。
“是。”慶嬤嬤趁勢應道,“一會兒陛下和皇後娘娘來請安,太後娘娘可親自囑咐陛下嚴懲此事。”
嚴懲了永昌伯府和鄭家,才能夠殺一儆百,讓那些妄想送女入宮謀求富貴的人都收斂一些。
黃宜安一生獨寵的路也就更平順了些。
李太後不知慶嬤嬤的這番心思,道:“今日落雪,陛下又正開心,就免了請安吧。你一會兒親自去坤寧宮稟明陛下即可。去吧,快去快回。”
她可還等著聽回複呢!
慶嬤嬤笑著應了,退了出去。
一出殿門,慶嬤嬤便腳步匆促地去了坤寧宮。
雖有風雪,然四處有遊廊相連,倒也不懼沾衣濕麵。
慶嬤嬤到達坤寧宮時,隻聽得殿內不時傳出祁鈺爽朗的笑聲,唇角不由地揚了起來。
皇帝肯在皇後麵前流露真實的情緒,這是好事!
慶嬤嬤在殿外求見。
祁鈺和黃宜安正預備去給兩宮太後請安,聽得慶嬤嬤求見,連忙宣了進來。
見禮畢,慶嬤嬤稟明來意。
黃宜安聞言,立刻看向祁鈺。
對於前世的摯愛,祁鈺究竟會如何處置呢?
……
內獄,永昌伯夫人和鄭玉煙各自據守在牢房的一角,瑟瑟發抖。
透過高高的牆壁上的小小的窗戶,能夠看到偶爾越落越密、越落越快的雪粒子,還能聽到風拂過窗欞的呼嘯聲。
鄭玉煙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衣衫,看向對麵的永昌伯夫人。
永昌伯夫人的誥命禮服繁複多層,此時正好用來禦寒,然而十層單不如一層棉,饒是如此,她還是凍得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