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關鍵的是,祁鈺在處理馮永亭一案上雖然稍顯急進草率,卻也並無大過,張圭如此為難,實在是太過分了!
其實不隻是李子楨,隻要眼不瞎心不盲,都能夠看得出來,張圭這是故意為難祁鈺,借機表達自己對於馮永亭一案的不滿呢!
“李子楨還跟你說這些呢!”黃宜安笑歎道。
世人總秉持著“男主外、女主內”的信條,以為女子隻要安守內宅的一片天地就好了,不必多管外頭的風雲變幻。
李子楨能和張溪討論朝堂政事,還能將自己的見解告知張溪,十分難得。
張溪白了黃宜安一眼,道:“你的關注點還真奇特!”
眼下最該擔心難道不是如何應對張圭的“詰難”嗎?
黃宜安笑歎一聲,道:“我也著急啊!可是對手是張圭,光著急又有什麼用?”
前世馮永亭直到張圭死後才被一並清算,今生卻早早地就被趕出了京城,而且比起前世被發配到金陵守陵,今生帶著一身重傷被押解流放到蠻荒之地,命運更加悲慘。
她沒有成法可依,自然隻能伴著祁鈺摸石頭過河。
“那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李子楨說……”張溪話說一半,突然覺得不合適,便又立刻收住了。
黃宜安看了張溪一眼,轉頭吩咐阿梅去換茶。
阿梅會意,提壺出去,親自守在簾外。
“張姐姐對我還有什麼不好說的?”黃宜安笑歎一聲,正色問道,“姐夫怎麼說,還請張姐姐告知於我。”
張溪被黃宜安的這一聲“姐夫”驚得直瞪眼,半晌,瞋了她一眼,道:“你為了陛下,還真是紆尊降貴、禮賢下士。”
黃宜安嘻嘻笑道:“跟張姐姐和姐夫,怎麼能說紆尊降貴、禮賢下士呢?不過是遇到了難處,一家人商量怎麼度過難關罷了!”
說她胖她還喘上了!
張溪睨了黃宜安一眼,無奈屈服。
皇後娘娘都這麼跟她套近乎,她還能不說嗎?
“李子楨說,張圭此舉,未必就是真的要問罪於陛下。”張溪壓低聲音道,“畢竟馮永亭一案,陛下未動朝堂一人,隻懲處了馮永亭這個罪首和幾個內侍幫凶。
“可是,陛下能夠順利地了結此案,肯定少不了他人幫忙。所以張圭此舉,一來是要看陛下的態度,是否一如既往地敬重他這個元輔帝師;二來也是借遲而不發,引得朝中暗中幫助陛下的人自亂陣腳,好趁機肅清這股隱藏在暗中的勢力。”
黃宜安連連點頭,道:“姐夫說的很有道理!”
張溪被黃宜安這聲“姐夫”喊得又瞪了她一眼。
她都已經坦言相告了,這樣的近乎是不是不用再套了?
“因此李子楨以為,陛下當務之急,就是立刻采取行動,解了張圭的疑心,也趁機攪亂張圭的布局,保存隱藏於暗中的勢力。”張溪知無不言。
黃宜安雙眼一亮,道:“陛下可以於郊外親率文武百官迎接張圭!”
“就是這個意思!”張溪道,“李子楨說,想要取之,必先予之,一時的示弱退讓,是為了對手放鬆警惕,囂張輕率,再伺機一擊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