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搖了搖頭,語氣嚴厲地說,“那你的悲傷太過於內斂,我在鏡頭後一點都感受不到。”
她性子再強再有主見,也不可能再三和經驗老道的導演剛,況且導演說得也沒有錯,她目前展現的這種悲傷衝擊力的確還不夠強,觀眾在屏幕前可能並不能切實感受到。
桃心在原地思忖了一會,和導演打了聲招呼,說要去棚外麵透透氣轉換下狀態。
日光已經漸漸要從這座城市中消失,她半蹲在地上,手裡拿著一片從地上拾起來的樹葉子漫無目的地把玩著,覺得腦袋有點疼。
過了一會,她聽到有腳步聲從後冒出來,然後她就看到了一雙球鞋定定落在了她的身邊。
芮疏予直接在她的左手邊坐了下來。
“來笑我?”她也沒側頭看他。
他摘下了眼鏡,揉了揉眉心,“我很餓。”
她聽罷沒好氣地說,“……真抱歉啊,因為我找不著感覺耽擱了您吃飯。”
“其實你想表達的意思並沒有錯,”他卻並沒有理會她的抬杠,這時忽然語氣淡淡地對她說,“你的悲傷可以是內斂的,不是非得要大哭才是表現最痛的方式,最痛的是哀莫大於心死。”
最後一句話出來的時候,她忍不住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他臉上此刻沒什麼表情,也不似往常那樣慵懶隨性,她感覺他應該是想起了什麼事情。
她直覺這件事應該和這首歌有關係。
“芮老師,”一地的安靜中,她看了他幾秒,忽然低聲問道,“你是不是很孤獨啊?”
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從哪來的熊心豹子膽敢突然對他說這種話,但她其實一直以來就是有這種感覺,無論是第一次在露台見到他的時候,還是現在,她都覺得這個被無數人追捧著、熱愛著的高高在上的大明星,心中應該並非如被人群包圍著那樣的熱鬨歡騰。
“是啊,”
沒想到過了片刻,他竟然偏過頭回答了她,“還很無聊。”
他的視線堪堪落在前方的一點,她支著手臂望著他,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滑過了一絲酸澀的感覺。
“這個歌寫的差不多是我剛進圈子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吧,好幾年前了,”
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再說什麼的時候,他冷不丁再次開口了,“我那時候剛畢業、簽了經紀公司,還沒去韓國當練習生,先自己每天在埋頭寫歌,就是那時候認識的那個女孩子。”
“跟她在一起聊天的感覺很輕鬆愉快,她像是個好朋友,但又比好朋友更多一些不一樣的感覺,我知道她也對我有好感,不過我們一直都沒說破,因為我比較忙,見麵的時間很少,但是我很珍惜能夠見到她的日子,”
他說話的語氣愈發淡了,仿佛在說一件和自己不相關的事情,“後來我發了第一首單曲就成名了,當時的經紀公司明令禁止我不能談戀愛,但我沒聽,還是堅持有時間就去找她,過了兩個月我有一次發布會結束趕著去咖啡店,到了那邊我就看到她眼睛紅紅的,她說她不能再繼續這樣和我相處下去了,她沒有勇氣和我這樣的人開始一段感情,也承受不了和我談戀愛的後果。”
如果說之前在車上她所猜測的隻是冰山一角,那麼現在聽他所說的這些話語,整個故事就像一副慢慢被拚湊起來、逐漸變得具象的拚圖。
“我跟她說,我會儘我所能保護她,會避免她受到任何可能的傷害,”他這時淡笑了一下,“但她說,她覺得我做不到。”
桃心是頭一次麵對這個人,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好,過了一會,她試探性地抬起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雖然他可能並不需要她的安慰,但她覺得,在當時,對於還年輕、沒有經曆過那麼多事情的他來說,他付出真心想要去抓住的東西,最後卻讓他涼透了心。
所以,哪怕過去了這麼久,這件事就像是他心上的一道分水嶺,徹徹底底把他和普通人的生活劃分出了一道界限。
從此他一人站在高塔上,一覽眾山小,卻再無赤誠笑。
“把這段回憶寫進歌裡後就覺得年少無知的自己有點好笑,沒把彆人感動先把自己感動了,或許當時隻是太孤獨了,在爬向頂峰的路上想要一個溫暖的倚靠而已,經過那次後,就連慰藉都不再需要了,”
良久,他重新把眼鏡戴回去,自嘲道,“這就是我無疾而終的初戀,也是唯一一段算不上戀愛的情感經曆,是不是和人設很不符?”
她緩了緩心裡的澀感,點了點頭,“我還以為你是那種男女通吃,情史巨豐富的類型,沒想到居然跟個純情小白兔似的。”
芮疏予聽完差點把剛戴上去的眼鏡砸在地上,他轉過臉,額角隱約有青筋在跳,“……男女通吃?”
桃心立刻從原地跳起來,自動彈到離他三米遠的地方。
他忍住了想把她揪過來毒打一頓的手,沒好氣地對她說,“你平時都在看什麼東西?”
她朝他吐了吐舌頭,“大導師,我勸你對我好點兒,你現在可是有把柄落在我手裡的我跟你講。”
他眼底隱約含著一絲笑意,就這麼抱著手臂望著她,眯了眯眼,“你要是聽了故事等會都不能一鏡過,信不信我當場送你上天。”
她一怔,這才恍然領悟到,他原來是為了幫她找尋拍MV最後一鏡分彆時的感覺,才把這個不為人知的故事向她和盤托出的。
“切,”她心底又暖又澀,這時拍了拍手掌,準備重新回到棚裡去。
“桃心,”
誰知剛走幾步,她忽然聽到他在身後叫她。
她回過頭。
被日暮籠罩的城市裡,他的背後有一半的陰影,一半的陽光,而他就站在日暮餘暉之中,靜靜地注視著她。
“也許當時遇到的人是你的話,結局就會不一樣。”
恰好此時頭頂有一架飛機經過,引擎的轟鳴聲將他的話語悉數掩蓋進了暮色裡,她捂著耳朵,一臉茫然地等那陣轟鳴聲徹底消失,才問道,“嗯?你說什麼?”
芮疏予的目光閃了一下,然後他似笑非笑地說,“我說,認識你之後,我突然覺得沒這麼無聊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嗯?這位純情的母胎solo芮爹你最後一句話再說一遍?你前後不統一算幾個意思???
我滿足了你們的雙C心願,快謝謝我
Q:我以為你男女通吃,沒想到你是小白兔
芮爹:你再說一遍男女通吃,以後(在床上)我讓你知道誰才是小白兔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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