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過得開不開心, 兩個孩子都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和家人,猛然間被交換到另一個陌生的家庭, 尤其是當著她們的麵被抱給彆人, 當即就被嚇哭了。
和小安寧撕心裂肺的哭喊不同,小安蜜隻是默默的掉著眼淚, 兩隻小手伸向保姆方向, 似乎在無聲的祈求對方能把自己抱回去。
然而抱著主人家真正千金的保姆理都沒理, 直接背過身去。
這一個簡單的動作, 瞬間將小安蜜擊垮, 安旭能感覺到, 隨著保姆的轉身, 懷裡的小身子一僵, 慢慢將雙手收回來,自暴自棄的窩在他懷裡不動了。
與此同時,安旭的耳邊被小安寧一邊又一遍聲嘶力竭的“哥哥”充斥著,聽著嗓子都啞了,他抿了抿唇, 囑咐著保姆, “她的扁桃體容易發炎,尤其是這麼大哭大喊, 麻煩你回去以後最好給她燉點冰糖雪梨水喝。”
保姆愣了愣, 見安博洋和葉芸都沒反應,隻好點頭應了。
見狀,安旭像是放下了最後一絲負擔, 抱緊懷中的小安蜜率先轉身離開。
路上打車回家,小安蜜硬是從安旭的懷中掙紮出來,自己縮到另一邊,進行著沉默的反抗。
安旭想把她抱過來,一碰小安蜜就哭,沒辦法隻好這麼僵持著,保持安全距離和小安蜜講道理。
“哎呀,我怎麼跟你解釋呢。你其實不是你爸爸媽媽的孩子,而是我的妹妹,我是你的哥哥,親哥哥。你放心,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唉,也不知道妹妹能不能聽懂,孩子太小無法溝通,安旭覺得很心累。
而他不知道的是,兄妹倆異常彆扭的相處狀態已經引起了前座司機師傅的注意,因為安旭的聲音不大,所以他聽到的話是斷斷續續的,隻隱約捕捉到一句“你、不是、爸爸媽媽、孩子”。
想到昨天剛在電視上看的拐賣新聞,司機師傅頓時警惕起來,一路小心的從後視鏡中觀察著安旭,企圖找出點什麼有用的信息,再不濟,記住他的臉也是好的。
很快到了自家小區門口,安旭邊向司機付車費邊哄著小安蜜下車,但對方就是不配合,沒辦法,安旭隻好來硬的,準備強抱她出來。
就在這時,“啪”地一聲,出租車門被鎖住了,安旭茫然的看向司機,“師傅,我要下車,你鎖門乾什麼呀?”
胖乎乎的司機師傅滿臉都在寫著“彆演了你已經被我識破了”的機智和正義,“小夥子,我懷疑這孩子和你沒關係,已經報警了,在警察來之前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安旭,“……”無語中,更無可奈何,又哭笑不得,“師傅,你彆鬨,我不是你想象的人販子,我是她親哥哥。”
司機師傅不為所動,“你還是等著給警察同誌解釋吧,讓他們來證明你的清白。”末了又加了一句,“小夥子你彆怪我,如果最後證明我冤枉了你我道歉,但如果沒有冤枉,我拯救的是一個孩子的人生。”
安旭再次無語望天,偏偏他又不能怪人家,因為司機師傅出於好心說的也很有道理,如果他不是被針對的人,肯定會被說服的,但他是啊。
出租車門關得嚴嚴實實,覺得掙紮無用安旭索性放棄,安心等警察的到來,好在他也沒等多久。
麵對警察叔叔,安旭非常配合的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證,上麵明晃晃的寫著本市的住址,而他們現在就站在這個小區門口。除此之外,還有今天去醫院認孩子準備的出生證明,醫院的相關單據。
麵對這一連串的證據,司機師傅的白臉皮紅了個透徹,赧然的摸著自己油光鋥亮的大腦門,正要道歉,小區裡走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安旭見人趕緊招呼,“趙伯伯,有您在真是太好了,快過來幫我證明一下身份。”
被安旭喊到是一個身形高瘦、戴著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聞聲轉頭,看到安旭和警察呆在一起,忙大步走過來,“小旭,這是怎麼回事?”然後看向警察,“警察同誌,我叫趙斌,是二初的校長,這是我們學校老師的孩子,一向很乖巧的。”
原本就有各種證明,現在連校長都跑出來了,警察笑道,“都是誤會,現在已經沒事了。”
司機師傅也一臉羞愧的上前,“對不住小兄弟,我誤會你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安旭搖頭,大方道,“沒關係,師傅,就像你說的,假如我的身份真的如你所想,你就救了一個孩子,所以你不用說對不起,相反,我敬佩你。”
說完兩人相視而笑,司機師傅被他說服,但堅持退還了車費。
而警察:好心累,近幾天,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白折騰一趟了,是的,他就是負責李鳳春被“襲擊”一案的警察╯^╰
……
十分鐘後,安旭家,趙校長看著對麵的小安蜜,“小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妹妹怎麼換了一個人?”對於自家學校同時損失了兩名優秀教師,他心痛之餘對其孩子也不免上心,多照顧幾分。
安旭也不瞞他,實話實說,妹妹找回來的事早晚都會讓大家知道的,這是身份上的認同,便把父母車禍後發生的事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