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吟聳肩:“沒仇。”
方舒哼哼笑了兩聲。
兩個人走到洗手間門口,時吟隨手拉開最近的一個隔間門:“你為什麼要問這麼愚蠢的問題?我和她有什麼仇你心裡沒數嗎?”
方舒“哦”了一聲:“因為顧從禮。”
時吟沒說話。
方舒就當她默認了:“你之前不是說你對顧從禮現在已經沒有非分之想了嗎?”
“我什麼時候說的。”
“你中午剛說過。”
“我說的是,我們沒有前緣可以續,你對我不關心,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愛我?”
方舒一陣惡寒:“時吟你要點臉,你有非分之想就想吧,你惡心我乾什麼?”
時吟沒忍住笑了兩聲,頓了頓,輕飄飄道:“非分之想好像也還是有,不過學委說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其實我覺得他說挺有道理的。”
方舒怔了下。
隔間裡,抽水聲嘩啦啦地響起,然後歸於平靜。
方舒回神,剛想說話,隔間門哢嗒一聲開了,時吟從裡麵出來,平靜地走到水池前:“我一直有,但我不敢了。”
時吟回去的時候,氣氛依舊熱烈,隻是少了人。
顧從禮沒在。
秦研倒是還在,應該是已經被哄開心了,隻是看見她們進來的時候冷冷瞥過來兩眼。
男人喝嗨了以後就喜歡開始跑火車,桌上位置已經換了一圈兒了,幾個男人湊在一起天南海北的吹牛逼,時吟旁邊換成了個女孩子。
小個子女生,長了張娃娃臉,皮膚很好,聲音也幼幼的,以前是班裡的英語課代表,叫李思璿。
幾年過去了,她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笑眯眯地跟她們打了招呼,將旁邊的酒瓶挪到一邊,換了果汁。
時吟一陣感動,隻覺得還是女孩子好,香香軟軟,又體貼。
她道了謝,端起來喝了兩口。
李思璿撐著腦袋歪著頭,狡黠眨眼:“好點了吧,彆喝太多了,不然多難受呀,白酒勁兒大。”
女人是比較懂女人的。
時吟滿臉無辜:“你說得對。”
李思璿湊過頭來,小聲和她咬耳朵:“其實剛在大廳的時候我就懂了,秦研隻說她帶個人,我也沒想到。”
“……”
你又懂了。
時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得保持沉默。
好在李思璿沒說兩句就拐到彆的事情上的,女人的話題總是無窮多,三個人聊得火熱,沒一會兒,顧從禮回來。
秦研又湊過去了。
時吟覺得這頓飯真是吃得她不爽極了,鬱氣陰魂不散似的圍著她轉,她煩躁地偷偷往那邊看,對上男人寡淡視線。
她微愣了下。
顧從禮整個人靠坐在椅子裡,隔著半個桌子看著她,瞳孔在燈光下看是淺淺的棕,剔透平靜的顏色,卻莫名有壓抑又鋒利的感覺。
時吟有種被老師抓包了的狼狽感,匆匆移開視線,端起果汁杯,半張臉藏在杯子後麵。
剛好那邊喝得嗨的又開始叫嚷著轉移陣地ktv不見不散,二狗熱情地扯著脖子喊她:“咕咕!咕咕!去不去啊!不見不散啊!”
時吟趕緊高舉手臂,興高采烈:“我去啊!不見不散!不見不散!”
二狗滿意了,又扭頭:“秦研去不去啊。”
秦研沒馬上回答,扭頭看向旁邊的顧從禮。
他還保持著剛剛的姿勢,靠坐在椅子裡,漫不經心的樣子,有點和他整個人的冷漠氣質都不太相符的懶散。
又矛盾,又好像也很奇怪地和諧。
秦研等著他的答案,所以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身上,順便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的起哄:“顧老師,秦女神在征求你的同意呢,讓不讓人家去啊!”
秦研笑得十分羞澀。
時吟看都懶得看,垂著頭,捏著小叉子戳盤子裡沒吃完的油潑魚片。
秦研這個女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知道你們倆親近,你們倆認識,你們倆關係好,你的事情他能做主了行了吧。
他是你爸嗎?
他讓你去你就去,讓你不去你就不去啊?
你怎麼聽話啊。
你作為一個成年女人還能不能有點兒自己的主意了?!
還能不能?!
時吟一邊心裡偷偷嘟噥著,一邊還是忍不住悄悄聽著顧從禮那邊的動靜。
等了兩三秒,才聽見他說:“時吟不去了。”
秦研笑容一僵。
被點了名的時吟茫然的抬起頭來。
所有人都一臉呆滯的表情,二狗沒反應過來:“啊?她說她去啊。”
顧從禮轉過頭來看著他,平靜又耐心地說:“她得回家寫作業。”
眾人:“……”
時吟:“……”
時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