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兩次還好,真的長此以往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
時吟垂著眼坐在椅子裡,吸吸鼻子,抬手使勁兒揉了揉眼睛。
眼角揉得有點兒發疼了,她聽見門口傳來聲音。
時吟抬眼。
顧從禮走進來,手裡拿著個瓷白的碗,看見她紅紅的眼睛,一頓。
時吟撇過頭去,又抹了抹眼,覺得自己很丟人,不想看他。
不過餘光還是能瞥見他走過來,將手裡的碗放在旁邊桌上。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
裡麵是滿滿的小龍蝦的肉,殼已經被剝乾淨了,湯汁被倒進裡麵,浸著紅紅白白的小龍蝦肉。
時吟呆了呆,眨巴眼。
顧從禮從桌子側麵繞過來,走到她旁邊,按著椅背將椅子轉過來,一拉,滑輪在地板上滾了一段兒,被扯到他麵前。
時吟仰起頭來。
顧從禮垂著眼,指尖點在她濕潤的眼角,棕眸裡帶著一點無奈:“嬌氣。”
時吟眼睛紅得像小兔子,看起來委屈死了。
他大概剛洗過手,手指涼涼的,帶著洗手液的味道,撫摸她的眼角,又輕輕捏了捏她鼻尖:“這是又準備要哭了?”
時吟癟癟嘴,質問他:“你看不出來我在生氣的嗎?”
顧從禮輕輕笑了一聲:“看出來了。”
“看出來了你還不理我,你還打算吃獨食!”時吟嚴厲地指控他。
顧從禮抬指,輕輕敲了下放在桌上的瓷碗碗邊:“我沒吃,都給你留著。”
時吟瞪著他,不說話了,氣焰弱了弱。
兩秒鐘後,她反應過來,她最開始生氣,根本不是因為這個。
差點就被一碗小龍蝦給哄住了。
她又用兩秒鐘的時間整理了一下自己生氣的前因後果,準備跟顧從禮好好說道說道,還在思考的空,人已經被抱起來了。
顧從禮隨手把桌上的數位板鼠標碗往角落掃,抱著她放在桌上,垂首吻她的唇角。
時吟往後躲了躲,側過頭去:“顧從禮,我有很嚴肅的問題要問你,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顧從禮“嗯”了一聲,順勢親她的耳朵,低聲順從道:“我坦白。”
她抬手去推他的腦袋:“你跟離年怎麼回事?”
他連綿的吻落在白皙修長的頸,一隻手拉過她推他的手,捏著指尖把玩:“沒怎麼回事。”
溫熱的吻撩得她渾身發麻,頸間被人用力吸了一下,輕輕一點刺痛,時吟低低“啊”了一聲,單手撐著桌邊往後縮:“我跟你說話呢,顧從禮!你彆親了!”
顧從禮微微抬頭,看著她白玉似的脖頸上淺淺的一個淡紅色的印子,頓了幾秒。
像是雪原上孤零零地開出的花兒。
他有點燥,想象著這大片的肌膚上,因為他開出漫山遍野花朵來的美景,眸色拉暗。
時吟又往後蹭了一點拉開距離,注意到他沉默的視線落在哪兒,紅著臉往上拉了拉睡衣衣領,抬手警告地拍了拍桌子:“你那個美少女紅顏小離年發的那條微博你看見了沒有?”
顧從禮:“嗯。”
時吟氣結:“你看見了還不知道我為什麼生氣?”
“大概知道。”他的視線重新落回到她頸間,睡衣領子被高高拉起來遮住了他留下的痕跡,顧從禮有點不滿,微微皺了下眉,抬手往下拉。
時吟“哎”了一聲,啪地拍掉他的手,又往後蹭了點兒:“跟你吵架呢!做什麼動手動腳的!”她已經快坐在桌子中間了,腳踩在桌子邊兒上,繼續說,“那你知不知道,你那個小紅顏還特地來找我炫耀來著?”
顧從禮一頓,終於抬起眼來。
這個他倒是真的沒想到。
時吟憤怒地盯著他,掰著手指頭給他數:“說你去找她,和你聊得很開心,約了下次一起吃飯,還問我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她冷笑了一聲,“我也很好奇,顧老師喜歡離年那款的?”
顧從禮搖了搖頭:“不喜歡。”
她湊近瞪他,神氣得像隻憤怒的小母獅子:“那你單獨見她做什麼!還不告訴我!”
“她來找我,我就去了,”顧從禮平靜地說,“她欺負你。”
時吟愣了愣。
她想起離年跟她說的,視頻讓公司處理掉的事情,反應過來,火一點一點降下來,眨了眨眼,半晌,才慢吞吞開口:“你去幫我報仇雪恨了嗎?”
“原來你們這麼大仇。”
都用上報仇雪恨這麼嚴重的詞了。
“本來沒有,在她想跟你搞男女關係那一刻起,我們有了,”時吟嚴肅地看著他,忽然身子往前蹭了蹭坐在桌邊,身子往前蹭了蹭。
她抬手,捏住他的下巴:“以後不準你偷偷見彆的女人。”
顧從禮順從地任由她勾著下巴,垂眼:“好。”
時吟還是不滿意,勾著他下巴的手往上抬了抬,皺著眉:“無論誰找你,你都得跟我請示。”
氣場很足,像個女王大人。
那種為她所有、被她支配著的感覺,讓顧從禮身心愉悅,心甘情願向她臣服。
“好。”他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