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好像有什麼東西。
他回過頭。
崽子安安穩穩端坐騎在他背上,又躺回了原來的坑裡,帶著攀登者的喜悅咿呀高呼,半吊著跨坐在他背上。
闕安:……
崽子手一動,腕上的紅色鈴鐺就叮鈴鈴作響,鈴鐺旁墜著一個木牌,木牌上寫著秦鬱之三個字。
闕安瞟了眼木牌。
他不識字。
除了木牌,從崽子衣兜裡還掉出來一張平安符。
看樣子果然是廟裡的人。
闕安知道廟裡有個有點文化的老騙子和尚,平時說點玄乎其神的話,再配上佛珠和經文,一派高深莫測的裝逼樣子,實則坑蒙拐騙騙錢。
闕安上次就被老騙子騙了,老和尚說他以後一定能修煉成人,拉著他非要給他一個名字。
無論哪種動物,都有極少一部分能擁有靈氣,後期能修煉幻化出人形,融入人類的生活。
闕安將信將疑,沒忍住用兩隻野兔子換了兩個字。
老和尚給他取名叫闕安。
前麵個字他還不太會認,長得跟迷宮一樣。
老和尚還騙他說這名字和另一個名字有緣,能跟著名字幫他找到另一半,接著拎著兔子就溜去烤兔肉吃了。
結果他現在都過了分化期了,還沒檢測到靈氣,根本不可能分化成人,還說能找到另一半,簡直扯淡。
闕安回過神來,張開嘴叼住崽子的領口,仰頭甩出一條弧線,崽子就落到了旁邊的草地上。
他居高臨下,冷冷打量著被摔了個屁股墩兒、不知所措看著他的崽崽。
崽子咿咿呀呀往前爬,雙手全是泥土,水汪汪的眼神噙著淚珠子看著闕安,求助般等著他把自己拉起來。
闕安冷冷掃他一眼。
崽子雙手抓著他的毛,遞給他,意味明顯:
用這些毛毛和你換,讓我再騎一下下。
闕安掉頭就走。
崽子小聲嗚咽,瞄一眼走遠的毛絨玩具。
玩具沒有回頭。
崽子加大音量,再瞄一眼。
玩具越走越快。
崽子聲嘶力竭放聲大哭,淚眼朦朧中睜開一條眼睛縫兒。
玩具已經沒影兒了。
崽子聲音沙啞,臉上全是淚痕和泥土,還不死心的往闕安消失的方向探頭爬去,翹首以盼。
可惜隻有一陣輕風吹過,卷起和他同樣淒慘的落葉,飄悠悠打幾個轉落到他頭頂來陪他。
落葉落了好幾層,樹蔭不知不覺往左移了幾寸,在漫長的等待中崽崽接受了闕安永遠不會回來的事實。
他想放聲大哭,但眼淚卻已經在挽留闕安的時候哭乾了,隻能沙啞的發出咿呀聲,眼眶通紅。
他抽回腦袋,想站起來,雙腿卻還沒學會怎麼行走,隻能四肢並用,雙手沾滿泥巴,朝著闕安剛才離開的方向爬去。
小小的身體爬了十分鐘才爬了四五步路,正在這時,路口突然傳出窸窣的聲音,隱約還有掃碎落葉的零碎聲音。
崽子眼睛一亮,加快了爬行的速度,找到聲源後摸索著爬去。
突然,前方灌木叢中傳來一陣窸窣聲。
崽子眼前一亮,掙紮著四腳著地往前爬去。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走得格外艱難。
經過漫長的攀爬,他終於爬到了草叢。
一條一米寬,十米長的血蜘蛇,吐了吐帶著毒液的芯子,緩緩蠕動到他麵前,露出看食物的目光。
崽子失望的彆了彆嘴,但很快對麵前色彩鮮豔的長條形動物提起了新的興趣。
血蜘蛇餓了許久,肚子裡空無一物,頭一遭遇到聽話且毫無反抗能力的美味食物,興奮繞著崽子轉圈。
如同繞繩一般,繞了一圈又一圈,一圈比一圈危險,一圈比一圈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