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瑜站在觀察室的窗前,透過窗簾中間的縫隙,看著幾輛警車連夜從大院內開了出去。
呼嘯著的警笛聲劃破了夜空,讓人聽著心尖都開始跟著發顫。
忽然,身後傳來了一陣敲門聲,進來的是一名不算眼熟的男警:“你好,周記者是嗎?祁隊讓我過來通知您,現在警方懷疑您是馬耿忠死亡一案的關鍵涉案人,如果方便的話,請您留在局裡繼續配合調查。”
“好,我知道了。”對此,蔣天瑜並不覺得意外。
可以說,當她在公安局裡看到高永昌的那一秒,就已經嗅到某種不同尋常的氣息了。
最後,她在那名男警的指引下,再次回到了休息室。
稍微吃了點麵包填補了一下胃部的空虛後,她便趴在了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清晨,蔣天瑜是被兜裡的電話震醒的。
她一邊把手機湊到了耳邊,一邊抬起頭看了一眼牆壁上的鐘表,竟然已經快到早上八點了。
市公安局的辦公大樓裡裡外外都開始熱鬨了起來,唯獨審訊室所在的這一層,依舊清清冷冷的沒有什麼多餘的動靜。
“曼婷姐?”聽筒裡傳來了許數的聲音:“人事跟我說你今天請假了?怎麼啦?是身體不舒服嗎?”
“對了,聽說田哥被警察叫過去問話了,今天也來不了。”
“楊姐現在還在醫院,田哥在公安局,你又請了假……”說到這,小姑娘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我剛到公司,小王總就發了一頓脾氣,沒有了你們三員大將坐鎮公司,他心裡好像沒有底。”
“這兩天公司裡可都是談論你和楊姐那事兒的,有些小道消息傳來傳去變得可離譜了!”
“隨他們吧,反正都是假的。”蔣天瑜淺淺的打了一個哈欠,不甚在意的回道。
“也是,就像你和楊姐的事兒,警察竟然還把田哥叫過去了,能問出點什麼來呀?”許數繼續嘟嘟囔囔的說著。
蔣天瑜聞言挑了挑眉,感情公司裡的人還以為田罡是因為楊獻儀的事兒才來的公安局?
不過大家夥這麼想也實屬正常,從時間上來說,馬耿忠死亡的案子已經過了新鮮期了,眾人會把注意力聚焦在楊獻儀的身上,算得上是意料之中。
事情尚未明朗,她也不想多說,於是便含糊的應付了兩句。
“哎呀,我也是畢業工作了才知道,這人和人之間竟然這麼複雜!”許數並未因為她的敷衍而減少了興致:“就像是之前我隻覺得楊姐在和你較勁,可也沒想到她竟然會恨你恨到捅自己刀子啊!”
“還有,我一直覺得田哥和楊姐私下裡關係挺好的,兩個人偶爾還會一起出去吃飯,結果前段時間楊姐不還是搶了田哥的新聞嗎?”
“可不是嗎?”蔣天瑜也跟著唏噓。
突然,她聽到了走廊裡傳來的動靜,便謊稱還有事匆匆掛斷了電話。
果然沒過多久,祁子昂和陸黎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外。
陸黎大呼小叫的衝了進來,直奔冰箱就去了,從裡麵掏出來一根火腿腸,隻兩大口就吃了個乾乾淨淨。
“餓死我啦!緊趕慢趕的還是晚了,回來的時候食堂連個湯底都沒剩下。”因為在用力的咀嚼著口中的食物,他臉頰兩側都鼓鼓囊囊的,說起話來也不是特彆的清楚。
祁子昂則是徑直走到了蔣天瑜所在的桌子前,拉出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抬起手接住了陸黎從幾米外用力扔過來的麵包後,同樣也是幾口下去,他手中的麵包就沒了影兒。
“怎麼樣?在田罡和高永昌的家中,有什麼發現嗎?”蔣天瑜還沒等兩個人把氣喘勻,就直接開口問道:“還有,為什麼讓人把我留在這裡?祁警官,你該不會還是懷疑馬耿忠是我殺的吧?”
休息室的另一側,陸黎反應激烈的擺了擺手,隻可惜這會兒嘴巴裡已經塞滿了麵包,死活說不出一個字兒來。
在仰頭喝了幾口礦泉水後,祁子昂淡淡的說道:“倒是沒有那麼嚴重。”
“我們隻是推測,馬耿忠的死亡和你相關。”
“或者換一個更為簡單明了的說法,周記者,你有沒有想過馬耿忠的死和他的屍體會出現在你的後備箱這一整件事,從頭到尾都是針對你所設下的一個局?”
蔣天瑜眉毛一動,瞬間隻覺得後背發涼:“祁警官的意思是……”
“高永昌和田罡合起夥來殺了馬耿忠,就隻為嫁禍給我?”
“可是不對啊……”她緊皺著眉頭,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大通順:“就算田罡是因為工作上的事對我心生不滿,那高永昌呢?”
“我接受胡笠的請求並且對他們夫妻二人之間的矛盾進行報道,這件事滿打滿算過去才兩周多,可馬耿忠是死於兩個月前啊!”
那個時候,原主周曼婷都不認識他,又哪裡來的仇和怨?
“對於這一點,就得需要你和我們警方的共同努力了,這也是我建議你留下來的原因。”祁子昂放在腿上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點著。
“現在技術科已經開始著手處理從天罡和高永昌家中帶回來的痕跡證據了,看看能否從中發現什麼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