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巴黎。
沈楚楚和沈爸爸沈媽媽一起坐在醫生辦公室外的休息區, 等待著沈婉晴從醫生辦公室裡出來。
沈爸爸和沈媽媽臉上愁雲密布，擔心的問：“楚楚，晴晴一個人去看醫生能行嗎？我們不能一起進去嗎？”
不是他們考慮得太多, 實在是沈婉晴目前的情況太糟糕，讓人放心不下。
昨天，他們一家從B市飛往巴黎，沈婉晴起初還表現得很正常，對飛機上的一切充滿了好奇心，什麼都想看一看, 還禮貌的請空姐給她多倒一杯牛奶, 讓沈爸爸和沈媽媽欣慰不已, 以為隻要離開了原來的環境，沈婉晴就會漸漸恢複正常。
然而, 三個小時後, 沈婉晴就完全變了一個人。
長時間的飛行讓她越來越煩躁, 先是不停的問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到，鬨著說自己想下飛機去玩，等她發現沒辦法立刻下飛機去玩的時候，忽然嘴巴一癟哭了起來, 怎麼哄都止不住。
她的哭聲引得彆人頻頻側目, 飛機上常有小孩哭泣，但沈婉晴看上去已經是成年人了, 令不少人皺起了眉頭。
沈爸爸和沈媽媽隻好一直向彆人道歉，所幸沈婉晴很快就哭累了, 沒有影響到其他人休息。
她的表現讓沈爸爸和沈媽媽失去了最後一絲僥幸，在巴黎安頓好後，他們便急匆匆的帶著沈婉晴去看醫生。
“有些事要她自己麵對才行, 我們進去了反而不好，”沈楚楚攬過沈媽媽的肩膀，細心的安撫她的情緒，“這個醫生很厲害的，在全世界都是有名的心理醫生，媽媽你放寬心，她一定會好起來的。”
在沈楚楚的勸說下，沈媽媽才漸漸放心，大概一個多小時以後，沈婉晴終於在醫生的陪伴下出來了。
沈媽媽連忙迎了上去，隻見沈婉晴雙眼通紅，似乎是狠狠哭了一場，她的神情不像之前那樣天真活潑，充滿小孩子的感覺了，反倒帶上了一絲憂愁，眼底裡透出迷茫。
醫生將病曆本遞給沈楚楚，說：“我們剛剛給她做了催眠治療，準備通過這種方式讓她打開心扉，最近她的情緒起伏會比較大，家屬可以注意一下。”
沈楚楚向醫生道過謝後，才和家人一起離開。
沈婉晴一路沉默，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偶爾低聲喃喃，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回到沈家在巴黎的公寓後，沈婉晴才眼前一亮，問：“我們以前是不是來過這兒？”
她的聲音清澈了許多，不像之前那樣一派天真，沈媽媽心中一喜，這是開始恢複了嗎？沈楚楚對沈媽媽點點頭，示意她的想法是對的。
沈媽媽按捺住心中的激動，說：“小時候帶你們姐妹倆來度過假，現在還記得嗎？”
沈婉晴茫然的四下轉轉，說：“記不清了，好像是來過。”
沈楚楚仔細觀察著她的模樣，沈婉晴顯然還沒有完全恢複，但已經從之前那種將自己封閉在幼年時代，拒絕和他人交流的狀態中清醒了一點，想必她現在記憶比較混亂，正在一點點麵對自己過去的生活。
“可能要治療一段時間才會有效果，”沈楚楚沉吟了一會兒，“再等等看吧。”
沈媽媽連聲應下，他們商量了一番，決定等時裝周結束之後，讓沈婉晴留在巴黎療養，遠離了令她傷心的環境，說不定會有利於她的恢複。
沈楚楚現在隻希望她恢複之後能夠徹底清醒，站出來錘死顧雲澤。
*
沈家人帶沈婉晴去看醫生的事，很快便被顧文亦知道了。
他搖晃著杯中的紅酒，問：“確定沒看錯？他們帶沈婉晴去見了李醫生？”
下屬篤定的點點頭：“我剛剛正巧從那邊路過，正巧看見他們從李醫生的工作室裡出來。”
“就這麼巧？”顧文亦上下打量他一眼，“正好被你看見？”
下屬被他一眼看穿，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說：“您說要盯緊沈楚楚的動靜，我接到國內傳來的消息後，就直接在機場蹲著了，他們去公寓放好行李，直接帶沈婉晴去見了李醫生，出來時沈婉晴被遮得很嚴實，看不出有沒有變化。”
顧文亦揮一揮手，柔若無骨般靠在他身上的女人便退開了，他這才起身穿上襯衫，笑道：“看來我弟弟好景不長了。”
那位李醫生名氣頗大，無人引薦根本見不到他，沈家人一來就帶著沈婉晴直奔他的工作室，想必是下定了決心，非要把沈婉晴治好不可了。
一旦沈婉晴能夠開口說話，他可不相信沈楚楚會放過他的好弟弟。
顧文亦從衣架上拿下一套嶄新的西裝，問：“今晚沈楚楚去看哪場秀？我們現在過去。”
下屬一臉為難，道：“她要去看獨立設計師的秀，我們沒有邀請函……”
顧文亦挑了挑眉，沈楚楚去看的秀，他們都搞不到邀請函？看來現在沈楚楚確實是翅膀硬了，不像之前那樣任人拿捏了。
他就喜歡這種難搞的。
顧文亦換好衣服，道：“那就去偶遇她吧。”
巴黎的獨立設計師多如牛毛，一個個脾氣不知道有多古怪，與其費勁去弄什麼邀請函，和沈楚楚一起在裡頭乾坐三小時，還不如在門口把她堵住，請她喝杯咖啡再去看秀。
能屈能伸這個道理，他的好弟弟一輩子都不會明白。
*
沈楚楚到秀場時，費雯嬙還堵在路上，她見時間還早，便四處走走，看看附近的風光。
巴黎時裝周期間，隨處可見正在趕往秀場的模特，她們身邊往往圍著一大群攝影師，快門聲哢哢響個不停。
沈楚楚此行沒有帶相機，眼看著如此多的模特在她麵前走過，不由得心裡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