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練室。
“嘖嘖。”
“哎。”
看到水長樂踏入排練室,駱陵和溫崢同時發出意味深長的感歎。
水長樂從容地坐到兩人身旁。
“睡了?”駱陵問得言簡意賅。
水長樂同樣簡短:“雨太大,借宿。”
駱陵:“是屋內激戰如雨聲的借宿?”
水長樂:“是字麵上的睡覺和字麵上的借宿。”
一旁的溫崢一副蘿卜被豬拱的痛心疾首,絮絮叨叨地講起了大量“明星睡粉”案例,企圖讓水長樂迷途知返。
陳屋這次分組又同水長樂一起,看到排排坐的人,神秘兮兮湊上前:“你們知道嗎……聽說島上死人了。”
水長樂人:……
世上終究沒有不透風的牆,選手們也聽聞些風吹草動。
不過除了被參加《星光偵探》的九名選手,其他人隻聽了點皮毛,並不知曉導師已被牽涉其中。
“你說,是不是島嶼太封閉,現在又無法通行,人便自閉了?”陳屋推測道。
沒等人回答,門口傳來一聲輕咳:“你們不訓練嗎?”
眾人一回頭,是芒安石。
“導師。”選手們畢恭畢敬的鞠躬。
芒安石眼下微微泛青,顯然睡眠不足。他掃了眼眾人,視線落在罪虧禍首水長樂身上。
昨夜芒安石聽了半宿的雨聲。
他翻來覆去,滿腦子都是身旁的溫熱。
如果對方有夢遊的習慣怎麼辦?
如果對方忽然摟住自己怎麼辦?
如果對方親吻自己或上下其手,他是要拒絕?還是順從?
若對方真是主觀意識不知情,自己迎合了,是不是趁人之危?
若對方是有意的,自己卻拒人千裡,會不會讓對方傷心?
……
芒安石掙紮了半宿,身旁人睡姿極好,呼吸均勻,一覺到天明。
芒安石站到排練室前方:“我幫你們看看編舞。”
水長樂所在的A組表演的曲目是芒安石新專輯裡的《名揚四海》,而B組表演的曲目則是芒安石的成名曲之一《沉默巨塔》。
作為原創和原唱的導師來幫選手輔導,倒也無可厚非。
溫崢湊到水長樂身旁:“我怎麼覺得芒導師的狀態不太好?”
“嗯?”
溫崢:莫非不是養的白菜被豬拱了?而是他養的是豬?
溫崢看水長樂的眼神變了色,從最初的恨鐵不成鋼,到欽佩不已。
追星的最高境界莫過於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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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風平浪靜。
在節目組緘其口下,曾雪導師的錄製照常進行。
學員們大多隻聽聞島上死了個人,但不是節目組的,好奇過後,便投入緊張的練習。
最忙碌的人莫過於《星光偵探》的九人,一邊要準備分組表演或主題曲訓練,一邊要探查翁青鬆之死的真相。
掛屍之事曾雪認了,但殺人之事曾雪表示毫不知情。
九人在曾雪所說的儲藏室及周邊探查許久,未發現端倪。
整個過程中,隻有水長樂心驚膽戰,唯恐之前自己和芒安石“拋屍”留下線索。
好在連日雨水衝刷,即便真有遺漏,早已尋不到痕跡。
可這同樣意味著,他也很難再找到真凶留下的痕跡。
四日後,被淘汰選手的複活考核舉行,晉級選手們則到場圍觀助威。
這日,十五名被淘汰選手可謂費勁全身解數,無論是練習還是直播,都不畏餘力。
這場複活考核的表現,比當時主題曲考核高了個檔次。除了選手平均實力較高外,經曆過淘汰的選手,更懂機會之不易。
當然也有投機取巧者。
比如有名選手,所有人都能看出,其在同一支舞的表演考核中,是表現最次的,全場唯一連歌詞都未記全之人。
可偏偏這名選手晉級了。
原來複活賽的規則,是選出一名導師考核分最高的選手,和四名在天直播中累積人氣投票最高的選手。
該名選手自知自己唱跳實力有限,難以脫穎而出,打算在直播中下功夫。
他也清楚自己相貌平平,沒法“靠臉吸睛”。
性格倒是有趣,但《星光101》裡比他能說會道且言之有物的選手大有人在。
該名選手靈機一動,反其道而行。
直播開啟時,其他選手都在展現自己努力練習的成果,表達希望觀眾為自己投票的想法。
他則在直播中表示練習好累,自己早就想離開這節目了,宣布淘汰時以為結束了,沒想到節目組喪心病狂搞了個複活賽。
他在直播鏡頭前擺了個佛家修行的坐姿,一副就要羽化升仙的模樣,並在身旁豎了一張硬紙板,上書“不要投我!”
節目組為複活選手開辟了專門的分區,觀眾一點進該分區,便能看到十五名選手的直播間縮放。
在一堆努力唱跳和努力與觀眾互動的畫麵中,一個坐著不動並號召大家不要給自己投票的直播間,成功吸引了大眾注意。
這年頭,網友都有叛逆心理,你越不讓其做什麼,他們便越想做什麼。
你不讓觀眾投票?
你不想複活?
他們便硬要把你送進下一輪。
湊熱鬨的網友一人一票,竟也比得上其他選手的死忠努力打投,最後該名選手還真複活了。
選手在聽到自己被複活時,一時忘了自己的人設,歡呼雀躍,幾秒後才想起自己的設定是“不想繼續比賽的鹹魚”,急忙切換成沮喪鬱悶的神情。
這一切自然沒逃過導師們的法眼。
芒安石向來敢說實話:
“當一個藝人,倚靠的不僅是實力,外貌、性格、觀眾緣等影響因素也很大。
同理,參加一場以大眾作為主評委的選秀,觀眾願不願意給你投票,似乎是評選的唯一標準。
當藝人也好,比賽也罷,你可以依靠千奇百怪的方式走紅,但曆史證明,大多人隻是曇花一現。能支撐你在這條路上走遠的,永遠隻有實力。
有實力,沒能紅,你缺的是契機;
沒實力,走紅了,你缺的是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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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活賽結束,下午便要錄製一十強選手的分組考核。
看到複活選手來勢洶洶,AB兩組晉級人馬也渾身熱血沸騰,簡單吃過午飯便來演播廳彩排。
“陳思旺到底去哪了?還有蔡家呢?”排練廳左側的B組傳來囔囔聲。
A組這的陳屋道:“蔡家他昨夜拉肚子拉得厲害,請假了,說晚點會過來集合。”
“那陳思旺呢?”
無人回答。
不一會,B組選手亂作一團。
A組選手打聽之下才知道,今天一上午都不見陳思旺的人影,也未托人請假,下午就要錄製節目,選手都爭分奪秒熟悉舞台走位。
“林晨,你不是和陳思旺一個宿舍嗎?他去哪了?”B組臨時隊長常陽道。
“他昨晚沒有回宿舍,我還以為他去其他宿舍借宿了。”
比賽進行到中後期,除了因為天氣原因無法離島的選手,在此之前被淘汰的選手皆已回家。節目組並未重新分配宿舍,因而大量宿舍都不滿員,隻剩一兩個人乃至全員淘汰是常態。
選手們喜歡到處竄門甚至留宿,大家都習以為常。
有人假設道:“他會不會去全員淘汰的宿舍睡覺了?結果睡過頭了?”
“能睡到大中午也是人才。”常陽嘲諷道,作為實力派,他本就瞧不起實力低的陳思旺,再加上態度不端正,常陽對其印象更是跌到穀底。
“算了。”常陽拍拍手。“我去跟工作人員說一下,去宿舍找蔡家和陳思旺,大家繼續練習。”
很快大家便遺忘了小插曲,輪流彩排起來。
一直到下午兩點半,蔡家姍姍來遲。
“抱歉,我昨晚到早上一直拉肚子,中午才好些,趕緊補個眠。”蔡家一臉歉意解釋道。
蔡家平日練習刻苦,跟得上進度,隊長常陽也沒刁難他,隻讓他趕緊跟隊伍排練一次,熟悉舞台。
下午點,所有工作人員和導師到齊。
導演拍拍手:“準備錄製啦!”
“等下。”A組有人提出,“陳思旺還沒到齊。”
導演看了眼手表:“說好兩點四十前集合,怎麼這麼沒有時間觀念。”
說罷,打電話讓舍管叫人。
一名工作人員道:“誒?十一點多的時候,選手和我說陳思旺沒來,我便讓舍管找過一次,舍管說該選手不在宿舍,我還以為他過來了?”
導演眉頭一蹙,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錄製暫延,讓所有選手來場館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