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裡沒有蛛絲馬跡就算了,兩人從樣貌到性格又何相似之處?
雖說遺傳學不靠譜,可也不能毫無科學依據。
水長樂半晌才平靜些許,道:“怎麼可能?”
芒安石牽住身旁人的手,微涼的指溫,撫平了躍躍欲動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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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安石出身在一個單親家庭,從小和母親一起長大。
母親年輕時是一小有名氣的女歌手,可剛嶄露頭角便退出歌壇,屬於網友盤點《那些年驚豔眾人卻曇花一現的藝人》中的常客。
他也是偶然在母親的書房翻到專輯海報,才知道母親曾是紅極一時的藝人。
他和母親的關係很好,兩人相依為命。他自小便展露出出眾的音樂才華,母親也毫不吝嗇地培養他。
再後來,他說他想進軍娛樂圈。
他去參加選秀,明明他的作品和人氣都高出他人一截,最後卻止步三強。後來他知道,三強是各平台定好打算力捧的選手。
也有大公司賽後找上他,拋出了條件苛刻的合同,不隻是分成上的不平等,更多是關於他作品的歸屬權、他的工作內容性質等。
他渴望出頭,渴望音樂作品被大眾所熟知,可他也沒慌不擇路。
他回歸校園,蟄伏等待。
母親似乎察覺出他的心思,說要帶他去見過去圈內的老熟人——也就是翁青鬆。
翁青鬆給他的第一印象並不差,對他笑意盈盈,並拋出了一份相對其他公司而言寬鬆得多的合約。
除了一次要簽十年,其他條款都在承受範圍。年少的芒安石咬咬牙,選擇了簽約。
自那之後,他的星途一帆風順。
翁青鬆的許多下作行為他也看在眼底,可他並不是個熱情之人,也不好管閒事。
直到那天,他的母親出了車禍,一場純粹的交通事故。
已經紅極一時的他被媒體包圍、拍照、采訪。媒體們發現他的母親竟然也是歌手,還是單親家庭,大肆做文章。
一件悲傷到讓他身心俱疲的事情,在媒體眼中隻是熱度與狂歡。
他不求有人與他共情,卻也無力承受這份傷口撒鹽的惡意。
他躲在音樂室中,醒了喝酒,醉了創作,累了睡覺,如此反複。
而那時,翁青鬆找上了他,對他說:“我不願看你現在這副模樣。”
翁青鬆的為人,芒安石早已知曉,不知道大尾巴狼此刻裝什麼知心大叔。
或許是嫌他如今的頹唐樣,沒辦法給他賺錢了吧。
翁青鬆說:“我和你母親一直瞞著你,其實,我是你的親生父親。”
芒安石當時比水長樂震驚多了,隻覺每個字都是荒唐。
翁青鬆卻拿出了一張合照。
合照很舊,邊角都泛黃磨邊,畫麵裡,年輕的芒母被年輕的翁青鬆親密地摟著肩膀。
他從未見過這張照片。
翁青鬆說,他和芒母有過一段婚外戀,但他沒辦法離婚再娶。他想讓芒母打掉孩子,芒母卻執意要生下芒安石。
後來兩人除了定期彙入撫養費便沒了聯係,一直到芒安石要進入娛樂圈,芒母才重新聯係上他。
對於翁青鬆說的每一個字,芒安石都不相信,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會生根發芽。
他翻看了母親的遺物。
母親過去簽約的音樂公司,的確和翁青鬆無關,兩人如何扯上關聯是個謎。
他查看了母親的銀行流水,從二十年前,每月有一筆不菲的收入彙入,彙款人是翁青鬆旗下的工作室。
再加上翁青鬆手中的合照,以及母親決口不談的父親,一切似乎合情合理。
任芒安石再抵觸,真相卻不容他逃避。
好在翁青鬆也沒有想要大張旗鼓認祖歸宗,兩人心照不宣。隻是加上這層身份,芒安石對其的反感並未減少,但對其惡劣行徑卻也沒了斥責怒罵的勇氣。
他無法想象自己身上流著這種人的血液。
他覺得自己肮臟不堪。
他將自己縮在龜殼裡,抗拒著所有相關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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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長樂靜靜地聽完芒安石的講述。
他可以感知到對方對於翁青鬆的厭惡。
不過——
“你,有沒有做過親子鑒定?”
“誒?”
“沒有嗎?”
芒安石一臉茫然,似乎從未考慮到基因認定的途經。
“有……有必要嗎?”
水長樂抿了抿唇:“我隻是覺得,比起各種‘佐證’,科學的結果更有參考意義吧?”
見芒安石一臉頹唐,水長樂道:“雖然人死透了,但應該還可以提取沒**的肌肉組織和骨骼組織做鑒定。反正最壞的結果不過是證實你們確實是父子。”
芒安石接受了水長樂的建議。
“他死了我一點也不難過,哪怕建立在他是我父親的基礎上,我是不是很無情?”
水長樂搖頭:“是不是暫且兩說,無情談不上,在我這,養育之情遠大於生育之恩。”
如果他的親生父親死了,這些年目睹對方的所作所為,他或許也很難在靈堂上掉淚。
水長樂看著對方眼底的迷惘,輕輕擁住芒安石:“沒事的。”
體溫很熱,陽光很豔。
芒安石感覺臉像被灼燒般發燙。
水長樂看著水泥板地麵:“其實對於殺害翁青鬆和陳思旺的人,我已經有猜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