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案組一部分人認為,既然劉毅成有交易渠道來紓解**,那涉及到情感仇殺的可能性反而減小。
另一部分人則認為,劉毅成如此表裡不一,不排除在警方未調查到的領域,存在例如強/奸,侵犯等暴力行為。
“長樂?”後桌陳真欽拍拍水長樂肩膀,打斷其回想。
“怎麼?”
“數學作業借我抄一下。閻王出題越來越變態了。”
水長樂正經道:“應付式抄作業不如不做。作業存在的意義,就是鞏固知識,查缺補漏。”
陳真欽喪著一張臉:“你說話怎麼和閻王一樣一樣的。”
水長樂噎了下。
陳真欽裝可憐:“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就可憐可憐你的小後桌吧。”
水長樂:“肉也分普通肉和十年冰櫃冷凍肉。”
陳真欽還想賣慘,芒安石走入教室。
原本鬨鬨哄哄的教室瞬間鴉雀無聲。
或許是整個周末都在為案件頭腦風暴,水長樂第一次在課堂上感到困倦,手托著下巴強撐起眼皮。
但很快,一股說不出的疲倦席卷全身,水長樂沒忍住,慢慢趴到桌子上。
芒安石講完一節課的知識點,便到了做題互動環節。所有學生都努力壓著腦袋,心底祈求“我是透明的,芒閻王看不到我!”
芒安石已經習慣一到該環節,學生瞬間鵪鶉附體的詭異現象。
他的視線在全班巡邏一圈,最後落在水長樂身上。
平日總會目光明亮和他對視的少年,此刻卻趴在桌上。
芒閻王太久沒有開口,學生們忍不住抬眸觀察,發現芒閻王的視線一直落在一處。
學生們順著視線望過去,發現視線焦點處是水長樂,所有老師的心頭寵。
可水長樂竟然伏案睡覺!
這怕是第一個敢在芒閻王的課堂上睡覺的人!
果不其然,芒安石從講台上了走了下來,一步步向水長樂的座位方向靠近。
水長樂的前後左右,白冰冰、陳真欽和劉子橙都很講義氣,拚命地踢著水長樂的椅子腿,在桌下懟著水長樂的腰。
可惜水長樂渾然不覺。
芒安石走到水長樂身旁。
學生們都在心底為水長樂哀歎。“完蛋了完蛋了,就算水長樂回回年段第一又怎樣,挑戰芒閻王的權威,惹怒芒閻王,神仙也救不了。”
芒安石站在水長樂桌旁,看著對方呼吸均勻,睡得很沉。
水長樂整個周末都在為劉毅成的事情傷神,沒有休息,芒安石看在眼底。
水長樂的後頸很白,原本膚色就偏白,後頸又因未及時修剪的頭發,常年不見光照,顯出一塊如白玉珍珠般的無瑕。
芒安石的視線落在潔白處許久,竟生出些難以言說的妄念。他放在腿側的左手狠狠地在自己腿肉上捏了下,阻止那過於放飛的思緒。
學生們看著芒安石久未挪動的步伐和持久的視線,心底暗自為水長樂祈禱。
芒安石伸出了手。
學生們屏住呼吸,芒閻王終於不是眼神懲治和語言攻擊,要使用肢體暴力了!
芒安石將桌麵的文具和書本往書桌一旁收攏,防止水長樂睡夢中挪動身體,碰觸到尖銳物。
其他學生:???
你的待遇我的待遇好像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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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長樂生病了。
發燒加重感冒。
在水長樂一覺趴到中午放學後,芒安石終於察覺出不對勁,將人帶至醫院,在查血、拍胸部CT一套流程下來後,醫生開了一單子藥和一張休息一周的病假單。
芒安石用“呆宿舍會傳染舍友”的理由,將人接回了家。
向來不遲到早退,恨不得晚自習能開個數學提高班的芒安石,這幾日除了正常教學,都向年段長請了假。
在芒安石的精心照顧了,高燒不退、渾渾噩噩了兩天的水長樂終於清醒起來。伴隨著清醒的,是無法控製的劇烈咳嗽。
“你……離我遠一點。”水長樂看著端水果盤進房的芒安石,將頭側向一邊,用手掌捂住口鼻,仿佛這般便能斷絕傳染源。
芒安石不以為意,坐到床邊:“咳嗽就是病毒晚期了,真要傳染早就傳染了。”
水長樂想到周一下午,芒安石送他去醫院。
病來如山倒,再加上太疲倦,睡意和無力感一同襲來。在一堆診斷結束,又吃了藥後,水長樂坐在候診室的長椅上休憩,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再醒來,導護台的護士都下班了,窗外的天色隻見晚霞的尾巴。
他正趴在芒安石肩頭,不知睡了多久。
芒安石見他醒來,輕聲問他:“還要再休息一會嗎?”
他看到已經換裝要下班的護士們投來羨慕的目光,有個活潑的護士笑道:“你哥哥好好,讓你枕著睡了一下午。”
水長樂感覺自己剛消退的高溫又卷土重來。
此刻。
“來,吃一點,補充維生素C,好得快。”芒安石聲音帶哄道。
水長樂看著果盤內切得大小均勻的蘋果肉和橙子肉,刀工驚人,想到剛遇對方時,對方連煎雞蛋都能煎出炸彈,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喂完水果,芒安石起身:“我去做晚飯,你再休息會。”
芒安石走出房間後,水長樂忽然感覺房間無比冷清。
或許生病了,人就容易多愁善感。
水長樂摸出手機,想打兩把休閒小遊戲,顧惜蕾的視頻電話打了進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金屋藏嬌嗎?”顧惜蕾揶揄道。“芒老師這家裝,一看就價值不菲。”
水長樂懶洋洋地靠在床頭,不辯解。
“哎。”見水長樂不接招,顧惜蕾歎氣一聲。“看來我想要挖牆腳的希望是落空了,這次構建我無論如何都沒希望贏了。”
水長樂笑道:“振作起來顧老師,愛情隻是人生裡很小的一部分。”
顧惜蕾“哼”了聲:“真就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不過話說回來,校長案那麼多資料,你全分享給我了?”
水長樂點頭:“我目前也沒思路,集思廣益,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嘛。”
顧惜蕾傲嬌:“我才不當臭皮匠呢,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說著,顧惜蕾的視線避過鏡頭,似乎在看遠方。“但無論怎麼說,我們都是競爭對手。”
“嗯。”水長樂不否認。“一起先把蛋糕做大,不是更好嗎?”
顧惜蕾將視線從遠方拉回,再度看向屏幕:“你真坦蕩。”
“嗯?”
“長樂,捫心自問,我發現線索的話,是不會告訴你的。”
顧惜蕾說罷,似乎才發現自己不小心吐露了心聲,有些慌張地說了幾句“保重身體”的話,自顧掛斷電話。
水長樂看著結束通訊的屏幕,無奈搖頭。隻要凶手不是芒安石,任何情況他都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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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長樂在芒安石家呆足了一周。
一周內,他感覺自己成了個小廢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連下樓散個步,芒安石也要很緊張地跟隨左右,一會問他要不要添衣,一會問他要不要喝水。
水長樂無奈:“我隻是重感冒,沒有殘廢。”
芒安石抿著唇,晚風吹亂他的劉海。“我昨晚做了一個不好的夢。”
水長樂瞥了對方一眼,芒安石的性格,實在不像會被夢境影響,然後一早拿著《周公解夢》大肆分析,用夢境指導現實的迷信人群。
“我昨晚夢到,我們在一艘遊輪上。你忽然昏倒了。我被隔在人群之外,看著你被推進一間房。我在房間外蹲了很久,醫生走出房門,說他儘力了。”
芒安石回憶起昨晚的夢境,模模糊糊,斷斷續續,卻仍舊心有餘悸,全身好像被海水淹沒般無法呼吸。
水長樂一怔,凝視著芒安石。
因為他清楚,那不是夢境。
那是《天生星光》世界裡,他離開時的畫麵。
良久,他好像在承諾,又好像在安慰道:“沒事的,這次我們都會好好的。”
我會許你長相廝守。
儘我的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