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安家咀(2 / 2)

爆款網文[快穿] 清蒸日華 17346 字 10個月前

北城最後一塊未開發的黃金地段,若能拿下,未來十年的業績都不發愁了,甚至能將企業推上新

量級。

儘管政府未正式招標啟動,各家房企都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深入安家咀考察,給自己增添籌碼。

然而考察後,各家房企才發現,安家咀是根難啃的硬骨頭,不,是咬不動的大鐵棍。

一方麵,安家咀內幾乎是一個宗族的人,鄉裡鄉親十分團結,在坐地抬價的事情上幾乎沒有商量餘地,獅子大開口得理直氣壯。

另一方麵,安家咀內違章搭建的情況十分嚴重,尤其是拆遷消息傳出後,甚至有村民連夜蓋樓,兩層變八層。政府的征地賠償裡,肯定不會計算這些違建麵積,但在實操中,以村民的團結和強橫,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季風集團的調研團當初也出了一份報告,表示安家咀項目開展難度極高,就算可施行,以鄉民的貪婪,怕是不能盈利還要被狗咬。

報告內還列數了幾位“難以攻略的對象”,包括村中幾大惡霸,鄉紳,宗族裡有話語權的長老。

這些人話裡話外理由紛呈,最終目的不過漫天要價。

但其中卻有一奇葩,便是這李大力。沒有理由,沒有討價空間,不同意任何形式的談判,對金錢視如糞土。

聽到這,水長樂推測:“或許是因為老爺子?老人家一大把年紀了,故土難離,對熟悉的環境更有安全感。李大力是個孝子,不願老人家晚年再流離?”

“或許吧。”芒安石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雜貨鋪。店門口擺著兩個大冰櫃,看店的中年男人穿著白背心大褲衩,拿著一蒲扇,坐在一小木凳上悠然自得。

芒安石:“世人各有活法,無法說哪種生活方式誰對誰錯。但社會總要發展,不可能遷就所有人,世上本就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

水長樂輕笑一聲,不置可否。強權者、上位者、掌握話語權者,終能有一套符合他們需求又冠冕堂皇的說辭。曆史便是被他們推動的。至於孰是孰非,隻能讓後來者言說。

水長樂換了個話題:“既然安家咀這麼難搞定,幾年前就讓那麼多大房企望而卻步,讓政府擱置項目,芒總怎麼忽然又有信心卷土重來?”

芒安石也不隱瞞水長樂。

四年前從安家咀無功而返後,季風集團並未完全放棄。

安家咀的地理位置太好,拿下安家咀,不僅能讓房產企業有量級突破,再結合季風集團的多維拓展運作,能給整個集團帶來戰略性發展。

因而在所有人馬都铩羽而歸後,季風集團卻開始陸續布局,打算用潛移默化的方式來達成其目的。

這幾年,季風集團專門請人在安家咀傳播輿論,乾擾人心,離間鄉民。

其實在是否拆遷搬遷這件事上,整個安家咀的原住民並未有其所表現的萬眾一心。

這片土地內,有人建獨棟小洋樓,也有人水泥磚瓦小平房,甚至鐵皮屋都屢見不鮮。

居住條件差又囊中羞澀,沒能力改善居住環境的村民,早就想通過拆遷獲利。他們“抵製拆遷”,並非真的抵製,而是聽信了村中領頭人所謂“通過抵製的方式可以獲取更多補償和財富”。

而條件相對好的村民,部分也不排斥拆遷,但同樣存著“能多占便宜一定要占便宜”的心理。

“抵製”對他們而言,是策略,並非真心。

於是當政府和開放商真的撤退,徹底擱置安家咀重建方案,這群人拆遷暴富的願景落空,自然心生不滿。但礙於所謂宗族團結和鄉民和睦,不能表現出來。

安家咀就是一片沉默的火藥地,季風集團隻需丟下零星的火苗,便能引爆這份虛假的和平。

“所以,你做了什麼?”水長樂好奇道。

芒安石:“放心,都是合法合規的事情。某些同行房企強拆傷人甚至鬨出人命的事,季風可

不會乾。”

“多合法?”水長樂挑眉。

芒安石:“就派些人煽風點火下。比如去村民店裡吃飯,討論其他地方跟從政府,拆遷致富,過上幸福生活;比如給村民講些含沙射影的小故事,其他地方拆遷時,村長用其他村民做籌碼給自己爭取利益,將村民蒙騙鼓裡;再比如給村民畫餅,如果當初拆遷,有新房住有錢拿,生活過得多舒坦。”

芒安石頓了下,絲毫不覺自己不道德,看著遠處夜空的上弦月:“隻是闡述些事實,至於聽眾如何理解,聽完有何感受,我可控製不了。”

水長樂笑了聲。如是總裁文裡的正牌主角,聽到總裁這番言論,估計會怒發衝冠,義正言辭地教育總裁“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之後雙方再經曆一係列拉扯,最終以總裁洗心革麵,認識到自己錯誤,放棄拆遷他人的村子畫上句號。

可惜他不是。

某種程度上,他也認同芒安石的社會發展理論。

城市總要不斷發展翻新的,這是人類社會的規律。一切負隅頑抗,都會在時間長河裡消融。

水長樂:“芒總這般努力,成效如何?”

芒安石眉眼飛過一抹得意:“如今談拆遷,除了幾個釘子戶,可以說是水到渠成。”

水長樂打趣道:“芒總就不怕給彆人做了嫁妝?”

芒安石自信道:“我勢在必得。”

水長樂點頭。其他男人豪言壯語,隻讓人覺得沒有逼數瞎自信。換到芒安石身上,隻覺這男人風采奕奕,結果必定如願。

十點十分,城中村的夜生活拉開序幕。

小街巷道,到處都有簡易餐車熱氣繚繞。

在牛肉店吃太飽,水長樂和芒安石都沒有夜宵的心情。

水長樂低頭看了眼手表,忽然開口:“芒總,這夜還早,要不找點娛樂消遣下時間?”

芒安石愣了下,側頭看身邊人。

餐車上掛著電燈泡和霓虹招牌,大鍋和鐵板上彌漫出水蒸氣和煙氣,讓街巷都陷入一種曖昧的模糊中。

摩肩接踵的人群都化成了背景板,唯有水長樂的眼睛明亮如月。

芒安石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對方眼睛裡的水光。明明氣質清冷的一個人,在這份紅塵煙火裡,竟有幾分勾人心魂。

芒安石的喉嚨滾了下,不自在道:“我們兩人?”

水長樂:“當然。”

芒安石的思緒遊離起來。

這夜色撩人,他的金絲雀邀請他過夜生活,還能發生什麼?

說出來或許沒人相信,芒安石的性經曆為零,實在不符合霸道總裁們平均一夜七次,“給他一個動物園,他能還你一個魔獸爭霸”的設定。

一來芒安石清心寡欲,早年忙學業、後來拚事業;二來芒安石的確不太瞧得上身邊環繞的鶯鶯燕燕,用其他富二代的話說,以芒安石的臉,包誰都是芒安石吃虧。

哪怕和水長樂簽訂了“情人契約”,芒安石也未曾往該方麵設想過。

如今金絲雀主動求歡,芒安石反倒心慌起來。

不過芒安石畢竟見過世麵,平日一些推不開的聚會或商務應酬裡,其他人如何放浪形骸,他也冷漠地看在眼底。

芒安石輕咳一聲,很快鎮定下來,腦中浮現該片區域的地圖,圈出了周邊兩個五星酒店。

他在這種事情上,還是奉行簡單保守,沒有一些富二代愛玩野戰,搞刺激的毛病。

芒安石故作平靜:“可以。”

水長樂:“那我來安排?”

芒安石咳了聲,沒料想對方業務如此熟練。

該不會不是第一次當金絲雀吧?

不知為何,這種可能讓芒安石極度不舒服。

最終,芒安石還是穩重道:“行,你來安排。”

說罷,芒安石有幾分惴惴不安。他也是第一次養金絲雀,經驗匱乏,若水長樂有什麼怪異癖好,比如喜歡野戰之類,他該配合嗎?

不對啊。

怎麼反過來了?

不該是雇主有怪癖,金絲雀擔驚受怕又不能拒絕嗎?

當然水長樂真要野戰——他也不是不能滿足。

芒安石在期待和不安中煎熬著。

直到他的麵前出現幾個大字——【鄭金花足療店】。

芒安石:???

水長樂:“我剛進安家咀時就看到這店,最近正好腿酸,來放鬆下。”

足療店的裝潢頗有年代感,馬賽克拚接瓷磚,牆上貼滿邊緣泛黃的明星海報,臨窗的沙發是拉到廢品回收站還要收處置費的破舊。

店內空蕩蕩的,沒有人。

水長樂喊了一聲,內屋的門簾掀開,一個體型壯碩的中年婦女走了出來。

看到兩人,中年婦女眼睛一亮:“哎呀,年輕人,有眼光,小羅,快給客人倒兩杯茶水。”

芒安石和水長樂被半推半趕至沙發,手裡塞了張塑料封膜的價目表。

中年婦女滔滔不絕:“我跟你們說,十裡八村我這是最便宜的!泡腳加四十分鐘按摩39元,泡生薑艾草套餐69元,去濕氣,促進血液循環;牛奶枸杞套餐79元,美容去死皮……”

中年婦女唾沫星子滿天飛,芒安石從迷茫中緩過神。

芒安石平日常去會所按摩,正經會所,健康按摩。

偶爾不得已應酬,或者被狐朋狗友拉上,也會去有經營不正經業務的會所,當然他沒參與不健康按摩。

每次按摩,健康消費小幾萬,其他人不健康消費則不上限。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還有39元的按摩!他給泊車小弟的小費都不止這個數。

一個瘦小的男子端著兩個一次性杯子,從門簾後走出,遞給芒安石和水長樂。

芒安石自然沒敢喝水,他無奈地看向一旁的水長樂。

水長樂沒有理解芒安石的無奈,認真道:“那就最貴的黨參黃芪白術套餐,如何?我請客。”

中年婦女見水長樂選了最貴的套餐,喜笑顏開,連誇對方好眼光。

芒安石看著該套餐後129劃掉,在一旁紅字加粗的“限時驚喜價99”,嘴角抽搐:“我謝謝你啊!”

水長樂沒能領會其“感謝表反諷”的修辭手法:“不客氣,你請我吃飯,應該的。”

芒安石:……

芒安石站起身,打算直接離開,被中年婦女攔住。

她怎麼能讓到手的鴨子飛了?

平日小店都是街坊鄰居光顧,摳摳搜搜,隻選39套餐還要求打六折,好不容易來個冤大頭,她不可能讓人走。

“年輕人,我們這黨參黃芪白術套餐真的很絕!”中年婦女忽然壓低聲音,湊近芒安石,“這些都壯陽補氣的!男人!最重要的不就是這個!”

芒安石:……

中年婦女開始pua:“我看你下眼泛青,精神有點萎靡,這就是典型腎虛表現啊!年輕人也要學養生!讓另一半□□,是男人的責任!”

芒安石:……

在一旁聽得忍俊不禁的水長樂捧場道:“我覺得阿姨說得對,你有責任!”

芒安石冷冷地掃了水長樂一眼。

水長樂:“你該不會是怕痛吧?”

“不是。”

中年婦女自動“否認表肯定”,將芒安石拉回座位:“會痛就是腎虛!不能逃避!就要多按才能重振雄威!”

最終,芒安石為了證明自己是個陽氣充足的男人,不得已

和水長樂並排坐在按摩沙發上按摩。

按摩師就是中年婦女和瘦小男人。

中年婦女為了讓芒安石“重振雄威”,主動幫芒安石按摩。

芒安石一張臉黑如墨,一聲不吭。

水長樂則趁著按摩師去端泡腳水的功夫,指著沙發三流醫院讚助的、印滿廣告的沙發套:“無痛試管、三分鐘人流,再加上壯陽泡腳,小小一家店就完成了一條龍服務。”

芒安石“嗬”了聲,不回話。

等到兩人正式被按摩,芒安石依舊默不作聲。

反倒是水長樂,不知是瘦小男人人瘦但力氣大,還是水長樂不耐痛,沒兩下,水長樂就哼哼唧唧起來。

水長樂一邊低聲呻/吟,時不時還喊幾聲“痛”“好疼”。

芒安石的臉越來越紅,紅到中年婦女忍不住問:“帥哥,是不是水太燙,給你兌點冷水?”

“不用。”

水長樂也關切道:“泡腳不是越燙越好,適宜自己最重要。”

芒安石彆過頭,不理會水長樂。

水長樂習慣對方這性子,不以為意。

殊不知,側過頭的芒安石雙唇緊抿,十分艱難地壓抑著下半/身的衝動。

這半小時,是芒安石人生最煎熬的半小時。:,,.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