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喬看著四皇子主仆跑得不見蹤影,終於停下賣藝,把樹往旁邊一扔,拍拍自己一身土。
哎呀,換的新衣裳又搞臟了,好煩。
拍也拍不乾淨,還越拍越臟,駱喬索性懶得管了,待會兒到了含章殿再解釋吧。
這會兒,也終於有空去看自己救下來的人,就見那人閉著眼睛滿臉是淚。
駱喬再度大為震撼:“舉手之勞,用不著感動得哭的。”
“是眼睛裡進了灰。”男孩兒邊揉眼邊解釋。
駱喬點頭:“我懂我懂,席大哥以前看本什麼書看得哭了,他也說是眼睛裡進了灰。”
“是真的進了灰。”男孩兒哭笑不得,“你的樹一掃,根上的土甩到了我臉上。”
“啊,這樣啊,抱歉抱歉。”駱喬趕忙從袖籠裡拿了個帕子給他擦擦。
“你不用道歉,是我該道謝。”男孩兒接過帕子,從地上爬起來,鄭重地對駱喬彎腰一揖,“多謝你救我。”
“舉手之勞。”駱喬側了身,隻受了半禮,問道:“你是誰呀?哪家的?四殿下為什麼要打你?”
男孩兒道:“我是五皇子,聞敬。”
嗯?
嗯嗯?
駱喬立刻奉手行禮:“見過五殿下。”
怎麼還有個五皇子?大姐姐怎麼沒說?
“不用多禮。”聞敬道:“今日多謝你出手相助,四皇兄他……不怎麼喜歡我。”
駱喬勉強控製住了自己的好奇心,皇家兄弟的恩怨情仇聽起來就不應該管,她指了指聞敬的額頭:“殿下,你額上的傷還是快些叫禦醫包紮一下吧。”
聞敬碰了一下額頭,淡淡道:“沒事兒,過幾日就好了。你是要去含章殿吧,從這裡往西走,到了博望亭往左拐,沿著宮廊走……”
駱喬看著麵前這個衣裳單薄、被兄欺辱、額上有傷、身旁無人的皇子,心中泛起許多猜想,等聞敬指完路,她說:“殿下說得好複雜,我第一次進宮,根本記不住,不如殿下帶我過去?”
“我帶你過去?”聞敬訝異。
“對呀。”駱喬比他更詫異,“殿下不會也不願意助人為樂吧?”
這個“也”就用得很有靈性了。
聞敬定定看著麵前比自己要高一點兒的女孩許久,似在打量似在思索,寒風刮過他單薄的身體,他止不住抖了幾下。
“殿下?”駱喬問。
“好。”聞敬點頭,“我帶你過去。”
“多謝殿下,殿下你真是好人。”駱喬高興地跟著聞敬往含章殿走,邊跟他說自己是怎麼被帶偏路的,“我要是再見到那人,我定要狠狠揍他一頓,好叫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聞敬問:“為什麼花兒會紅?”
駱喬道:“是他眼中流的血。”
聞敬笑出聲來,旋即叮囑駱喬:“你得罪了四皇兄,恐他會想方設法報複你,你要小心。”
駱喬不甚在意地擺擺手:“我又不住宮裡,他總不能跑成國公府去報複我吧,再說了,出了明年正月,我就回兗州啦,他還能跟著到兗州去報複我不成?”拍拍胸口:“我不怕!”
“兗州……”聞敬問:“是什麼樣兒的?”
“兗州啊,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
兩人說著話到了含章殿外,殿外頭皮曹金在等著,終於看到駱喬了,哎唷一聲迎上去:“駱姑娘,你怎麼這麼半天才到,顯陽殿那邊說你早就出來了,哎喲哎喲,你這怎麼弄得一身這麼臟,這不是於娘娘跟前失禮麼,奴這就叫人帶你去更衣。”
皮曹金的態度與在西止車門時簡直判若兩人,這會兒未免太過熱心了。
剛被一個內侍給坑了,駱喬正是警惕的時候,才不要跟皮曹金走。
“五殿下受了傷,煩皮常侍稟皇後娘娘,為五皇子請禦醫來。”駱喬攤手引向聞敬。
皮曹金仿佛這會兒才看到有這麼大一人在,行禮:“奴見過五殿下。”語氣與剛才跟駱喬說話亦判若兩人。
“免禮。”聞敬亦語氣淡淡。
駱喬看了眼皮曹金,再看看聞敬,又看一動不動的皮曹金,不禁催促:“快去呀,愣著乾嘛,沒見五殿下受傷了?我在路上遇見,四殿下把五殿下打傷了,然後我還給四殿下賣了一段藝,我又不認識禦醫,就隻好來找皇後娘娘了。”
皮曹金直發愣,四殿下把五殿下打傷他是絕對相信的,可賣藝是怎麼回事兒?
顯陽殿那邊詔書剛送出,各處都已經知道了,駱衡連升二品,擢將軍,封鄉侯,現在正是炙手可熱的紅人,他的女兒受到的待遇當然會跟之前不一樣。
這就是為什麼皮曹金前後態度不一的原因。
可這裡麵怎麼還有四皇子的事?
皮曹金心念急轉,隨後朝駱喬聞敬奉手作禮,恭敬道:“奴這就去稟報娘娘,五殿下,駱姑娘,請快隨奴進殿。”
作者有話要說:鐵牛大王(賣藝中):各位老鐵如果喜歡,麻煩點讚收藏,一鍵三連。這位四皇子看你的眼中常含淚水,是不是被我的武藝折服,你要刷個禮物嗎?來來來,咱們接著奏樂,接著武,燥起來!
四皇子(流淚中):你給我等著!
五皇子(閉眼中):你觀眾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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