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1 / 2)

一力降十會 經年未醒 9464 字 10個月前

進了平國公府,姚瑩原以為是要往後頭主院走,卻不想柯懷玉領著往正堂走,進了正堂一瞧,父親、兄弟、外嫁的姐妹,娘家的小輩,外嫁姐妹帶回的子女,濟濟一堂。

姚瑩有一瞬間的恍惚,曾經駱文陪她回門,也是這等熱鬨光景。

時移世易,曾經最讓她們瞧不上的四娣成了鄉侯夫人,而自己守寡多年,未免招惹是非甚少出門,建康京裡所有的熱鬨都與自己無關。

“大姑子?”柯懷玉輕拍了一下恍神的姚瑩,示意她拜見父母了。

姚瑩回過神,朝柯懷玉笑了一下,朝主位看去,那邊駱喬執子侄禮拜見了她父母,正在被她母親拉著手親熱說話。

“這孩子長得真好。”平國公夫人伏樂對周圍說道,得到一片附和之聲。

駱喬對誇獎自己的話從來都不會假裝謙虛,她就是抬頭挺胸非常自信——沒錯,我長得好。

葡萄眼因為自信而亮晶晶,可愛極了,惹得伏樂好一陣稀罕,直喊乖孫。

“外祖母,我難道不乖?”駱鳴雁擠到伏樂懷裡,把駱喬擠一邊去,“我難道不是外祖母的乖孫?”

“是是是,你們都是外祖母的乖孩子。”伏樂把兩人都摟在懷裡好一陣親熱。

駱鳴雁得意地看向駱喬,立刻得了後者一個大白眼。

姚瑩無奈地對柯懷玉道:“雁娘實在是長不大,還跟妹妹爭寵。”

“雁娘真性情呢。”柯懷玉笑著說。

“年紀小,這般性情看著還可愛,長大了還是這樣,怕是要吃虧的。”姚瑩看著女兒嬌憨的模樣,“我呀,是盼著她長大,又希望她永遠不要長大就好。”

柯懷玉嫁進來時,姚瑩還沒有出嫁,這麼多年,她也算是看著她從天真爛漫的閨閣少女變成如今這性情古怪的模樣。

“你呀,就是想太多。”柯懷玉拍了拍姚瑩,“兒孫自有兒孫福。”

姚瑩笑了笑,那邊林楚鴻正在跟她母親說話,駱鳴雁帶著駱喬在認識平國公府裡的各位表兄弟姐妹,她走了過去,陪著一道說話。

駱喬跟著認完了親戚,收了不少見麵禮,也給年紀小的表弟表妹送了見麵禮,然後就被姚奎叫過去說話,問她讀了什麼書,考了些學問。

駱鳴雁見狀立刻縮在了表姐姚清身邊,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躲著乾嘛?”姚清好笑,“怕祖父考你學問?”

駱鳴雁狼狽地白了表姐一眼,不甘示弱道:“你不怕外祖父考學問嗎?”

姚清:“……”

駱鳴雁扁了扁嘴,“我就不明白,咱們女郎又不能當官,也不是要去做學問,為什麼外祖父總要考我們。”

“腹有詩書氣自華。”姚載在旁邊說道,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駱鳴雁,“無論男女,多讀書總是沒錯的。”

然後姚載就以“讀書的好處”展開了論點一、二、三,把駱鳴雁聽得腦袋嗡嗡響,簡直比手繡《孫子兵法》還痛苦。

救命,誰能來把我從載表哥的說教中解救出來!

“……所以,不學無術者,隻會被人唾棄,最後被人遺忘。”姚載道:“表妹,希望你能手不釋卷,不要變成不學無術的人。”

駱鳴雁很不服:“誰說我不學無術,我現在都會背《孫子兵法》了。”

姚載很欣慰:“你居然會讀《孫子兵法》,不錯。不過你什麼會想到要去背《孫子兵法》?”

駱鳴雁:“……”

讓你多嘴,讓你多嘴。

姚載奇怪地看著表妹變來變去的臉色,正想問,就被門外進來的人轉移了注意力。

“抱歉,接這小子去了,來晚了。”姚言領著兒子姚書滿麵笑容地走進來。

姚杞朝父親看去一眼。

姚言不是走了,怎麼又回來了?

人都來了,自然得見禮。

“這是我從叔家的弟弟,名言。這是言弟的長子,名書。”姚杞跟林楚鴻介紹道。

林楚鴻起身同姚言福了一福,又從墨琴手中拿過一個荷囊,給了姚書見麵禮。

駱喬到了母親身邊見禮,姚言邊給了隻荷囊邊笑道:“這就是人人交口稱讚的小神童吧,果然品貌不凡。”

駱喬乖巧笑。

“都去後頭說話吧。”姚奎道。

駱家來的都是女眷,照理是到後頭主院見禮,平國公府為表重視特意開了正堂,現在見完了親戚,女眷們去後頭一塊兒說話,男子就留在前庭了。

等女眷都走了,姚杞攔住也準備走的姚言,問:“不是走了,怎麼又來了?”

姚言笑道:“畢竟是自家親戚,總要見見,不能失禮不是。”

姚杞看了這個從弟好一會兒,擺了擺手:“行了,走吧。”

姚言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後轉頭看向兒子。

“父親,兒有些學問上的事情想請教載哥,稍晚兒自己回去。”姚書說道。

“隨你。”姚言語氣不是很好,隨後走了。

兩家的血緣關係要從姚奎的祖父算,到了姚載這一輩,雖然還沒有出五服,血親卻是淡了許多。不過兩家住得近,來往一直很深,姚書年幼喪母,父親姚言也沒有再娶,他幾乎是在平國公府長大的,跟平國公府這邊更親近一些。

“載哥。”姚書喚道。

“去我書房吧。”姚載點頭,真以為姚書是有學問上的事情要請教自己。

後頭正院裡,駱喬被姚祖母拉著說話,一位姚姨母湊趣,問了句她五歲殺敵的事情。

駱喬看向那位滿臉獵奇的姚姨母,很老成地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這件事已經被很多人問了很多次,駱喬也說過很多次了,說句實話,她已經快說吐了。

可長輩問,她有什麼辦法,隻能又雙叒叕說一遍。

唔,就是說得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凶殘一點點血腥。

林楚鴻正在跟姚瑩和柯懷玉說話,說得還是兒女親事,姚家的姚清也到了婚嫁之齡,如今相看了幾家還拿不定主意,柯懷玉就順勢問問林楚鴻的意見。

林楚鴻一個沒盯著,都沒注意她女兒講故事把屋裡一群人講得臉色發白。

殺敵的事情講完,駱喬看這麼多聽眾,講故事的興致被極大地挑起,又道:“大母,我再給你們說說我阿爹在須昌打敗東魏廣武將軍虞呂保那一仗吧。我阿爹在戰場上砍了虞呂保的頭,用□□挑起,全軍高喊‘主將已誅,投降不殺’,哎呀,可威風了。”

臉色發白的姚姨母們:我謝謝你了,不想再聽任何血啊頭啊腦漿子。

那個要駱喬將她五歲殺敵的姚姨母也被其他人給瞪了——都是你。

這位姚姨母也好委屈,她就隻是好奇一下下,真沒想到會是這麼凶殘。

彆的小姑娘珠花與衣裳相輝映,這位小神童是頭顱與鮮血一齊飛,誰知道看起來白嫩可愛的孩子是這種風格的啊。

“這個……喬娘啊……”

她想阻止,但是已經晚了,駱喬已經開始講了,她當即就露出了痛苦臉。

駱鳴雁在駱喬說第一句“那血當即就飆出來”時,已經遁走了,駱喬的凶殘往事就留給姨母們消受吧。

她常來平國公府玩耍,在這裡就跟在自己家一樣自在,不,是比在自己家還要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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