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寫完後,她想了想,又再拿出一張紙,提筆給身在江州安成郡的三嫂寫了一封信。
不能拿捏成國公,就想辦法分家吧。三叔既攜妻帶子遠離建康,想必是下定決心了的,既如此,不如兩家聯合起來。
“夫人,”墨琴拿來一遝畫紙進來,道:“張銀匠送來的頭麵樣式,您瞧瞧,張銀匠說,有幾個樣式打起來費工夫,讓您早些定下來,才不耽誤大姑娘的及笄禮。”
林楚鴻放下筆,叫來管事讓他安排人把兩封信都送出去,這才看起頭麵樣式來。
墨畫端了冰粉進來,笑盈盈說:“大姑娘及笄還有近三個月,夫人這麼早就準備起來了。”
林楚鴻道:“早點兒準備,省得到時候手忙腳亂。大嫂與雁娘在魯郡就咱們這一家親戚,親朋故友都不在,及笄是大事,姑娘家在這事上不能委屈了。”
“也是,及笄了就該談婚論嫁了,這做人媳婦子的日子哪有在娘家做姑娘舒坦。”墨畫端了冰粉給林楚鴻,又告訴墨琴耳房裡給她留了,叫她自個兒去吃。
墨琴啐她:“你費這功夫做冰粉,是你自己愛吃吧,彆總拿夫人當借口,沒規沒矩的。”
“夫人可愛吃我做的冰粉了,”墨畫問:“夫人,您說對吧?”
“對。”林楚鴻笑道,吃了一口冰粉,指了其中兩套式樣,對墨琴說:“叫張銀匠打這兩套吧,務必打仔細些。”
墨琴一看,林楚鴻指得正好是兩套極費工夫的樣式,不過成品應該很好看,不過:“這一套要用的紅寶,張銀匠那裡恐怕沒有成色好的。”
林楚鴻道:“我記得前年收了不少紅寶,去庫裡取了送去張銀匠那兒。”
墨琴應下。
墨畫笑道:“大房娘子那邊也開始給大姑娘準備及笄禮了,想來大姑娘的及笄禮定是熱鬨非凡的。”
“及笄乃人生大事,怎麼重視都不為過。”林楚鴻說道。
“不知道等咱們姑娘及笄時是個什麼光景。”墨琴想了想,實在想不出來,“說起來,入秋後就是咱們姑娘的生辰了,咱們姑娘趕得回來麼?”
墨畫說:“咱們姑娘幫忙修水渠可是派上了大用場,隻不過聽說曬得都快成炭人了。”
“假的吧,哪有曬成炭人這麼誇張。”墨琴不信,“咱們姑娘可長得白白嫩嫩的。”
林楚鴻笑道:“再有個五六天鐵牛就回來了,到時候咱們看看是不是曬成炭人了。”
駱喬跟著去修水渠,更多的是去當個吉祥物,鼓勵州中百姓踴躍報名修水渠,以工代賑,因此她去個一旬兩旬的就差不多了。
不過,來都來了,駱喬也跟著力夫一道挖渠搬土,成日在工地上跑來跑去,是真曬黑了,曬成炭人誇張了,曬成個小麥色倒是真的。
駱衡肉眼看著女兒膚色一天比一天黑,心想:楚楚想要的林下風氣小女兒是徹底沒有了,隻有一個皮猴子。
這日,水渠開鑿遇到了難題,力夫挖著挖著就挖到了岩石還是什麼東西,挖不動了。
“什麼東西啊?”
“不知道,可硬了。”
“再試試看,還不行就報告上去。”
駱喬已經準備回去了,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袱,再過來工地看看,就看到力夫們一籌莫展的樣子。
“怎麼了嗎?”駱喬問。
“駱姑娘。”
“駱姑娘好。”
力夫們紛紛跟駱喬打招呼,負責的小隊長出來跟駱喬解釋,好像是挖到了岩石,特彆硬。
“要不先刨一刨周圍的土,看是個什麼東西,實在挖不開就再上報,叫陳舟吏來勘察一番。”駱喬提議,然後拿了工具跟力夫們一起去刨土。
照理來說,舟楫吏早就勘察過了才定了線路,應該不會有挖不了要改線路的問題呀。駱喬邊刨土邊疑惑,沒一會兒就搞得自己灰頭土臉的,不過擋路的硬東西已經有了雛形。
這東西大概有一人合抱那麼寬,應該不是岩石。
不是岩石就好,眾人加快了速度。
兩刻鐘後,擋路的家夥現出了大半真身,竟然是個鼎,一個青銅大鼎,看鼎上花紋,是祭祀用的禮器。
“誰把一個鼎埋這裡啊?!”駱喬都驚了。
“吉兆啊!”力夫裡忽然一個聲音高喊。
咦?
“對對對,挖出禮器大鼎,這是吉兆啊!”另有人驚歎,“咱們這次修渠定然安全順遂,這是老天在保佑我們啊!”
是嗎?是嗎?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