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傾從精神病院出來就去了時見鹿住的房子幫她拿一些東西,那是兩人曾經的婚房,後來薛禮留給了時見鹿,時間鹿就一直沒有搬走。
她剛剛將車停下,就看到前方有個熟悉的人影一閃而過。
不會。不會的!
薛晨已經死了,不可能是她!
可是她又忍不住產生一點期待,萬一真的是她呢,她還活著呢?
楊傾又驚又疑,那個人影已經上了車發動了車子,她幾乎下意識的就開車追了上去。
車一直開到禦庭蘭閣才減慢了速度。
楊傾心裡更加忐忑,卻又多了一希望,她記得薛晨在禦庭蘭閣確實有房子,難道……
另一邊的薛晨開著車也發現了後麵跟蹤的車,她還從後視鏡多看了幾眼,誰知道開向地下車庫的時候,那輛豪車緊跟著她們一起開了進去。
“怎麼了?”叢珊看著薛晨多看了幾眼後麵的車,好奇的開口。
薛晨眉頭一皺,“後麵跟著我們的是楊傾的車。”
她怎麼會查到這裡來?
叢珊也緊張起來,“那怎麼辦?”
“我也沒想到她會這麼快找上門來。”薛晨笑了笑,帶著些調侃,“沒想到幾年沒見,我這個老朋友這麼厲害了。”
已經追到家門口了,再躲也躲不過去了。
薛晨雖然沒想大張旗鼓的宣布她沒死,倒也不是躲著怕見人,僅僅是稍作了心理準備,就靠邊停住下了車。
後麵跟著的楊傾見對方突然停下心裡一緊,接著看到接連下來兩個人,而駕駛座上下來的人分明是——
“薛晨?!”叢珊不敢置信地大喊了一聲,下了車朝著她跑了過去,“薛晨,真的是你啊?我的天,你怎麼、怎麼會……”
猝不及防見麵的兩人麵麵相覷。
薛晨麵色變了一瞬,緊接著鎮定下來,對著她打招呼:“楊傾,好久不見了。”
楊傾整個人都傻了,許久憋出了一句,“你還活著……太好了。”
兩人說一會話,楊傾跟著她們一起上了樓。
叢珊去給她倒了杯果汁,又給薛晨拿來一瓶藥和一杯白水,語氣溫柔平和,自然而然道:“先把藥吃了來。”
薛晨點頭,接過來利落地吞下去。
看著她們的舉動和姿態,楊傾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你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該不會是兩人已經在一起了?這都同居了……
那見鹿怎麼辦?
不過現在這個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薛晨到底發生了什麼?大家都以為她死了,可是她現在卻好端端的站在這兒。
“你沒死為什麼不聯係我?什麼時候回國的?薛晨你可夠狠的啊,害我白傷心這麼長時間,我真以為你死了!你卻在背地裡過得好好的,身邊還有個大美人陪著!”
楊傾越想越氣,從最開始的不敢置信到現在的被隱瞞欺騙之後的憤怒,差點沒忍住暴走。
“你還當我是你的朋友嗎?你這樣做真的很自私!從來就沒考慮過我們知道你死了的消息會多難過!甚至還有人因為你去世的消息整天渾渾噩噩,看見一個人就喊你的名字!”
楊傾口中的這個人,薛晨和叢珊都明白。
氣氛一下子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這卻點燃了楊傾新的火氣。
“你說話啊!一直沉默是什麼意思?我問你這麼多,你難道沒有一句話想要和我解釋的?”
楊傾說完看向了叢珊,語氣不善,“這位叢小姐,我有些話想要單獨和薛晨談談,麻煩你回避一下好嗎?”
薛晨皺了下眉頭,顯然對楊傾的這個語氣不太滿。
“你好好說話,叢珊是我的朋友。”
楊傾冷笑出聲:“朋友?哈,她是你的朋友,我就不是你的朋友了?你來這麼一出假死,就沒想過身邊的人嗎?薛阿姨她甚至連你最後一麵……”後麵的話沒忍住說出口,但言語間的憤慨卻十分明顯。
“我媽她都知道,而且那時候我還沒醒過來。”薛晨語氣淡淡,“楊傾,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楊傾怔愣了一下,“這到底怎麼回事?薛晨,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你們居然走到了這一步。”
薛晨和叢珊對視了一眼,對上她關切擔心的眼神,朝著她輕輕搖了搖頭,“你先去休息,我和她談談。放心。”
叢珊看了一眼楊傾,笑了笑,然後轉身去了廚房。
楊傾冷靜不下來,可是也發現了薛晨嗓音的不對,“你聲音怎麼了?”
薛晨推了推桌上的果汁,朝著她笑了笑,“說這麼多不口渴?喝點果汁吧,鮮榨的,水果也是從國外剛送回來的。”
“薛晨!”楊傾猛地一拍桌子,神色認真又怒氣衝衝,“你給我說清楚!不要轉移話題!我今天必須聽到你的解釋,否則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也沒得做了!”
”我知道,我會解釋。可是你想想,從你見到我之後,你就一直在問,給過我說話的機會沒有?”
看著楊傾還要開口,薛晨及時打斷,“而且你也發現了我的聲音不對,這是因為之前的車禍爆炸,我的聲帶受損,再也恢複不了了。多說幾句,嗓子就會很疼。你確定還要繼續不讓我講話?”
楊傾突然啞了聲。
薛晨言簡意賅的把自己這大半年的事情講述了一遍,隱去那些不好開口,她不願意說的部分。
楊傾幾次想要打斷,可是又想到她的嗓子說不了太多話,隻能悄悄吞了回去。
等薛晨說完之後,她心情更加複雜沉重了。
“你的身體現在……”
薛晨聳了聳肩,“就你看到的,還不錯。”
楊傾:“……”
她一時氣急敗壞,都忘了薛晨和時見鹿之間的恩怨,而且她能在車禍爆炸中活下來已經是奇跡了。
楊傾不忍心再說那些話,她有些心疼更多的是自責。
“抱歉…我當初不知道這些,連你住院都沒能去看你。我一直都在後悔,為什麼當時沒在國內,連你最後一麵都沒見到,我……對不起你!薛晨,你能活著真好!我沒想到能再見到你!真的!”
楊傾說著說著哭了出來,整個人有種失而複得的開心。
她是真的很高興再次遇見薛晨!
“所以你這次回來是因為薛氏?你想拿回來?”
“嗯。那是我母親大半生的心血,之前是她的遺囑給時見鹿那就算了,現在被時媛拿到手上了,我不能放任她破壞下去。”
楊傾沉默了一陣,突然開口:“你知道時見鹿的情況嗎?”
剛端著一盤水果走到廚房門口的叢珊及時停下了腳步。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轉身走了進去。
薛晨聲音停滯了一下,神色平淡,“聽說了一些”
楊傾一邊注意她的表情,一邊講述這段時間時見鹿發生的所有事情。
“她過得很不好。見鹿在你的清明祭上瘋了,被人拍了視頻傳到網上,她根本無法再勝任總裁的職位。時媛出來了之後不但以監護人的身份拿到了薛氏的股份,還強迫性的把見鹿送進精神病院,她現在見到人就喊你的名字,根本分不清人了。”
看著靜靜聽著的薛晨,楊傾分辨不出她臉上的情緒,繼續說道:“她真的很想你,而且我看出來了,見鹿是真的愛上你了,否則不會在你去世之後變得這樣瘋魔。”
楊傾認真看向薛晨,“薛晨,你想要去看看她嗎?她一直不相信你死了,在等你回去。”
薛晨:“……”
她其實不是沒有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