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英雄帖不到半小時,就有二十個考生找到了德陽門下。
大家神情不一,但都對陳以南表示出了強烈的興趣。陳上校麵帶淺笑遊弋在眾人間,就差一杯高腳香檳,簡直人間交際花。
程橋瞟一眼陳以南,又趕緊收回眼神——
哼,我還沒有原諒她。
竟然敢把我推下城牆,還敢親我?
想到女孩嘴唇貼在臉頰的感觸,軟軟的,涼涼的,程橋就耳朵冒熱氣。
“還生氣呢?”陳以南湊過來,程橋猛地後退兩步,撇開頭:“你彆碰我。”
“不是說布陷阱嗎?怎麼讓人上來了?”
陳以南暗笑他純真可愛,也不揭穿,順著往下講:“城牆一道拉開,是需要射手密度的——咱倆人說破天去,才四隻手,填不滿這三十米的城牆。”
“找他們來,自然是做援軍的。”
程橋:“???”
他微微睜大眼睛,琥珀色的瞳仁淺而美麗,“可我們武器不夠用啊。”
陳以南快笑死了。
“之前斃掉的20考生,他們的器械不是收繳了嗎?”
“橋哥,我知道你剛被非禮,心情難以平複,要真覺得腦子冷靜不了,要對等報複回來才消氣,我也不介意的——”說完,作勢將自己的臉往前湊,嚇得程橋又倒退幾步:“你放肆——”
陳以南拍大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程橋你要笑死我!”
程橋惱羞成怒:“……滾!”
天色漸暮,陳以南拍拍手,衝二十人道:“感謝大家的信任,我先道個歉。”
“所謂的英雄帖,是騙人的。”
“我們隊根本沒打算湊什麼黃金三角。”
二十名考生剛還明爭暗鬥,話語機鋒你來我往,這會兒臉色齊刷刷一變,一個臉上有刀疤的考生冷笑:“你什麼意思,這是陷阱嗎?”
話到這兒,大家警惕,刀槍棍棒都掏了出來。
陳以南鬆懈一笑,將手中ak/47鬆開,“彆急啊,我是來送大禮的。”
“大家站在城牆上,應該明白我為什麼能快速得分吧?”
眾人探頭往下看,古人修城牆垛的防禦妙用,瞬間知曉。
製高點一占,來一個斃一個啊。
陳以南輕笑:“這就是做城門守衛的好處。”
“雖然每人的考題不相同,但總歸,都繞不開長安城。”
“入城門是要選擇職業的。”
“城門守衛也是其中之一——”她用這雙魔魅充滿暗示的眼睛,盯著每個人,“——我能做到的成績,隻要選了宵禁守衛,你們都可以。”
眾人:“……”
大家不約而同眼神發光。
身後的程橋:“……”
每次看陳以南騙傻子,都很有喜感呢。
城牆自然是易守難攻,製高點作用超凡,但是,想達到陳以南的成績,你得首先有她的腦子和一打十的本事。
你有嗎?
有個屁!
這幫人和陳以南除了都是肉做的,還有啥一樣的嗎?
刀疤男生長著一頭冷鐵色的頭發,氣質陰冷:“直說吧,賣我們好處是為了什麼?”
陳以南聳肩:“為了結成暫時同盟。”
“我發了英雄帖,能吸引更多的考生來,然後我們——”
她做了一個手起刀落的斬首動作,在場人不約而同眼神一凜,看她的眼神愈發不可描述,跟看鬼似的:
“那麼,這麼一票大單等著我們,城牆光靠我和橋哥——”陳以南很自然地將鬨彆扭的程橋拉了過來,“——是肯定不夠的。”
眾人:“……”
陳以南神色輕鬆自然:“有錢大家一起賺嘛。”
眾人:“……”
陳以南笑容狂熱:“百人斬的成就,不想要嗎?”
“全區第一名的應邀,大家都敢來,應該都是膽大之人,不會懼怕什麼被擊斃的考生存檔重來的追殺——笑話,不被追殺的星雲高考,是不完整的。”
一片沉寂中,刀疤男生眼神發亮,盯著陳以南說:“好主意,你真是無與倫比的聰明,和你生在同一屆的考生,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程橋:嗬嗬,終於有人懂我的感受了。
陳以南略微皺眉。
“同一屆的考生”?這人描述的語氣有問題。
刀疤男生笑容擴大,帶著不加掩飾的惡意,手法極快將槍口頂在陳以南太陽穴,現場嘩然:“但是,你的計劃現在曝光了,我們也站在城牆上了,何不直接斃了你,自己拿分呢?”
氣氛瞬間凝成了冰,程橋猛的從牆頭直起腰。
陳以南神色淡然,好像被爆頭是件輕描淡寫的事兒,抬手阻止程橋過來,她大笑道
“我的本事,收著點說,斃你們在場十個,問題不大。”
“想出手宰我,可以啊。”
“但你們做好準備成為被擊斃的十個之一了嗎?”
話落,她攤開手,稀裡嘩啦的子彈掉下來,正是刀疤男生的配槍子彈。
刀疤男:“……”
她什麼時候摸了我的槍?!
陳以南挑眉:“如何,開槍啊。”
女生笑容不加收斂,鋒利尖銳的“陽謀”明晃晃攤開,打在眾人臉上,耳光啪啪響——
我攤牌了,我是個強者。
你們根本奈何不了我。
頓時,一幫人就蔫吧了,刀疤男生冷哼一聲收起槍,伸出手來:“我叫野明淵,幸會,從此就是盟友了。”
陳以南笑容放鬆,不記前仇,握上他的手:
“幸會,多多指教。”
很快,大家人拉開陣仗,商量分工。
加上程橋一共22個人,其中梟徒牌11張,善民牌10張,皂吏隻有陳以南1個。槍械一分,五分鐘後,城牆垛口空洞間,便全是冷鐵刀劍和槍支了。
野明淵等了幾分鐘,城下來的考生並不太多,他略感不耐煩:“陳以南,你號召力不行啊。”
陳以南失笑:“本就是刀口舔血的主意,你們已經是運氣好了。”
“野明淵,你有想過,如果你不是前二十個來找我的,會是什麼下場嗎?”
前二十個做隊友。
二十個之後,做鮮血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