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城樓上, aj將陳以南的想法公之於眾,考生們麵麵相覷。
“這是全憑自願的——”
aj安撫大家,話剛說一句, 旁邊柳躍嗤笑出聲:“主意不錯, 我喜歡。”說完, 舉著大喇叭對著矮山包吼:
“2501級陳以南是吧!”
“城樓的神射手我願意承擔, 用不著兩個人, 我一個人就成!身先士卒是喪屍宇宙必須學會的!”
“我很高興後輩中有你這樣的人!”
話落,提起長弓瞄準,一息連發,嗖一聲, 正中一條躍起的喪屍。
鋒利的箭頭精準刺中了喪屍的左眼, 貫穿顱骨, 強大的石力在命中目標後,直接讓頭顱炸開了花。
學生們:“!!!!”
臥槽!移動靶的命中率!
大家都被這一手驚呆了!
漢朝學生反應更強烈, 眼神簡直發光,家中長輩多有能征善射之輩, 他們對身**夫特彆俊的人, 天生有種崇拜感。
隔著迷霧, 陳以南也看見了。
她心知肚明, 這是柳躍的投名狀, 展示了他神勇無匹的遠射水平, 告訴山頭這邊,城樓可以放心交給他。
但這不夠。
久違的熱血在不合時宜的時刻點燃, 陳以南搖搖頭,將腦海中前世和戰友默契並肩作戰的畫麵揮去,對著光腦道:
“柳躍學長, 讚美您的準頭。”
“但這是不夠的,計劃需要的是多個角度的連發命中率。”
柳躍:“……”嘿我這暴脾氣!
aj趕緊將光腦遞過來,柳躍挑眉:“麻煩詳細講下。”
陳以南搭弓:“像這樣。”
話落,她瞄準空中兩隻互相撕咬的喪屍,其中一隻手臂被啃得稀爛——
陳上校眼中精光一閃,利箭放出,瞬息穿過百米天空,從裸露的斷臂裂口,斜刺著穿透了喪屍的心臟。
無比刁鑽的刺中角度,殊途同歸的正中心臟!
城樓學生們隻覺眼前一花,那隻黑尾箭矢便從一個異常逼仄的角度飛出,正中紅心!
這角度!
他媽箭上長眼了吧!
柳躍倒抽一口冷氣,“你這一手箭術哪兒練的?”
嘿,我可是能文能武能軍能政無所不能的情報官陳上校啊。
陳以南微笑,解釋道:
“學長,您肯定看懂了我這一箭,做誘餌的同學暴露在喪屍視野中,任何地方都可能受傷,神射手的職責不僅是一箭擊斃他們,還要將他們被喪屍咬中的部位,和致命傷相連。”
“不然,咱們可保不準陣亡煙花的治愈認得出喪屍的牙齒啊。”
光腦中傳出陳以南平靜的聲音,柳躍望著山頭,灰霧中隱約看見山尖,他沉默片刻:
“所以,你選了兩名弓箭手,左右輔助,做補射是嗎?”
光腦狡猾回答:“要相信戰友,但也要做好保險措施。”
柳躍放聲大笑:“行,我喜歡你,陳以南。”
“這一場競賽,我看好紅隊——如果下場你我都還活著,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對你們2501級非常重要。”
陳以南:“???”
城樓上的人群緩慢運動起來,柳躍積威深重,和aj一個□□臉一個唱白臉,不少同學答應了誘餌計劃。
漢朝學子互相對視,有些文官家的孩子麵露怯懦,張齊齊也是手心出汗,他爹張丞相,是百官之首,幾十年守衛王朝刀光劍影不知見過多少,總不能到了兒子頭上,反而畏縮不前吧?
腳一跺,心一橫,張齊齊走出隊列,嘴唇些微發抖:“我……我願意做第一個誘餌!”
人群齊刷刷望過來,太學同學驚訝地望著他,仿佛第一天認識他似的。
趙國守兵露出瞧好戲的神色。
張齊齊咬緊嘴唇,銳利的光芒從眼中迸發,他握緊左拳放在心臟位置:
“我沒有竇豆身體底子好,也沒有陳以南一手峻絕的功夫。”
“但我保證,儘我所能完成任務!”
“家父是當朝丞相,一生風雨崢嶸,我,”小夥子嘴唇發抖,一番豪言壯語把自己感動到眼圈發紅:“我也許一輩子都沒辦法超過他老人家了,但我決不允許自己辱沒門風!”
漢朝觀眾席:“……”
“好——!我兒好樣的!”
張蒼丞相大喝一聲,一躍而起,那紅光滿麵神采飛揚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二十的小年輕。
其他高官:“……”
大家咳嗽兩聲,“張大人,注意形象啊。”
“是啊,不是隻有你家孩子英武非凡,站在邯鄲城樓的,都是好樣的。”
各位大人表麵誇獎著,實際一個比一個酸溜溜。
張蒼大人樂的要起飛,袖子甩的亂飛:
“一幫酸唧唧的老匹夫!管你們呢!”
“等你家兒子趕得上我家小兒再說吧!嘿嘿!”
文帝、高官們:“……”
劉恒一抄袖子:“丞相是想給大家表演俯臥撐嗎?”
張蒼笑眯眯作揖:“不敢不敢陛下,臣得意忘形了。”說完也不等劉恒喊他起身,自己樂嗬嗬直起腰,接著看屏幕。
劉恒:“……”這欠揍的老匹夫!
竇豆,給舅舅爭氣聽到沒!
竇豆很明顯沒聽到堂舅的呼喚,一聽說aj將他選做了第一個人肉誘餌,整個人就傻在了原地。
“原來是,這個第一?”小火汁結結巴巴問。
“是啊,”陳以南慢條斯理擦拭弓箭,“我需要你爬著吊索返回去,停在索中央,那裡的垂直下方,是喪屍最密集的地方。”
“你我有通訊碼,記得開好光腦,當我數三二一,你就緊緊抱住繩索,無論聽到什麼聲音,不要低頭看——”
竇豆死死抓住她:“會聽到什麼?”
陳以南拍拍他肩膀:“真漢子,爆炸在身後也絕不回頭。”
“我怕你回了頭,臉會看被火箭炮燎毀容啊。”
竇豆:“!!!”嚶!
陳以南壞壞地說:“如果焰潮過高,顱骨都會融化,敢低頭嗎?”
竇豆忙不迭搖頭。
很快,他戰戰兢兢站上吊索,竭力不要露出哭喪的表情,聲音顫巍巍說:“那,我去了?”
陳以南欣賞地望著他:“放心去,我是最可靠的隊友。”
“我保證,儘全力不讓你受到傷害,哪怕真的情況無可挽回,我也會儘快擊斃你,讓你免受波折——”
“好。”竇豆帶著哭腔說,目之所及,喪屍血紅色的嘴巴在坑底開開合合,他小腿肚發抖,卻堅定的沒有後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