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誌走來複活區時, 看台還在為陳以南的自爆行為爭論不已。
一發火箭炮炸在了江東西蜀每個人的心上，屏幕中，諸葛亮周瑜兩人互相假笑, 轉頭一個吩咐嚴密把守益州兵工廠, 一個讓趕緊搞清蜀境工業化的秘密。
針鋒相對之下, 科技樹正式被點亮。
閒言碎語進耳, 劉誌微哂, 轉彎繞過複活區的溫泉，走到籬笆牆前，此處對著吧台，一圈草葉中開了扇小窗, 裡麵有個女人正在喝咖啡, 手邊還擺著杯龍井, 乍看神態成熟穩重，細看卻發覺年歲頗小, 還帶著點嬰兒肥。
“四區文科組陳以南？”劉誌道。
陳以南從座上起身：“隊長您好。”
“高考還沒完，稱呼您老師可以嗎？”
劉誌沒甚表態：“可以。”
“劉老師, ”陳以南露出個笑容, 看著特乖巧, 瞬間融合了身上的鋒利氣質, 劉誌饒有興趣, “非常感謝您能願意來見我, 也再次感謝波特小姐幫我傳話。”
“小事。”劉誌惜字如金，“你在直播中的表現, 贏得了認可。”
“戰備司對人才的態度一直公正平和。”
——所以不要覺得我破例從看台繞過來，是真覺得你如何了不得。
陳以南自動腦補。和劉誌交談，她自如地切換到了上輩子情報科的工作狀態。
她敬了個禮, 嚴肅道：“是。”
劉誌眉頭一跳。
這小姑娘狀態無縫切換很快啊。
劉隊不是沒帶過剛走出象牙塔的崽子們，他不欣賞天王考生，拿腔拿調，多數都覺得高考就是人生最高光，一生畢於此役——
這在劉誌看來，幼稚又愚蠢，沒有發展的眼光。
許多人處理不好校園和社會的銜接，劉隊都會毫不客氣地毒打一頓，但眼前這女學生很奇怪，她似乎是一直在用社會人態度對待考試，剛才敬禮時細微的氣質變化，讓劉誌恍然——
這人並不把自己當學生看。
學生是個好身份啊，弱勢標簽，能得來多少寬容和優待。
劉誌隱晦道：“考生身份能帶來很多便利，你最好珍惜。”
“社會的磨練並非拔苗助長，你還能再等等。”
陳以南看他一眼，心中哂笑。
行伍之人果真如此。
對規則的推崇高到不可思議，卻又本性懲強扶弱。、你拿學生那套應付他，他會嫌棄你嬌貴矯情，而當你真拿軍人態度應對時，他又會憐憫你過早的成熟。
傲嬌又難伺候。
“是，劉老師。”她低聲道。
見小姑娘眉眼順從，劉誌口吻寬容了些：“有話就問。”
陳以南抖擻精神，“想谘詢您，貴司今年人才引進項目開了嗎？”
劉誌瞥她一眼，“時間寶貴，不要兜圈子陳同學，替你傳話的側寫員想必該說的都說了。”
沒錯，哈莉不僅說了人才引進，還把陳以南進初選的事抖得乾乾淨淨。
陳以南：“……”
她適時地流露出一抹羞澀，似乎謊言被人戳穿很抱歉，劉誌見此，目光溫和了些許，“項目開了，好好表現。”
陳以南又認真問：“能向您谘詢一下，中選同學能選擇的崗位有哪些嗎？”
劉誌看她一眼，道：“基層崗位，自由選擇。”
陳以南頓時鬆了口氣。
劉誌：“……”
稀罕了，學生大多眼高手低，戰備司又是唯軍功晉升，不會像其他部門那樣許空頭畫大餅，上來就說什麼二級職員三級職員——
光基層崗位這一條，年年就能打退90%中選學生。
戰備司也不在乎，戰爭事業的特殊性注定了這部門不在乎學曆。
在戰爭實操麵前，成績就是廢紙。
“陳同學有意向獻身基層？”劉誌露出個笑。
“我願意做個流浪穿越者，踏遍萬千宇宙。”陳以南道，眼神微微發光。
劉誌不置可否，靜了片刻，說了句中性評價：“你是個綜合條件很棒的女孩子，外貌、能力、品性，你的側寫員記錄詳細，我也能讀出你的優秀。”
“若真一生誌願流浪宇宙，家庭、愛人、朋友，這些珍貴的感情，都會枯萎稀少。”
“這是個很大的犧牲，你可以再多考慮兩年。”
陳以南笑了笑：“您沒反駁我，說明人才項目中確實有流浪穿越者的崗位是嗎？”
劉誌：“……”
反將一軍，妙啊，gank時機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