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喀秋莎的怒吼(2 / 2)

話還沒說完,忽然一道冷槍響起,徑直將六號指揮員的顱骨擊穿,他握著無線電僵在空中,一顆血洞出現在額前。

隨後,整個人緩緩倒了下去。

子彈來自馬棚,貝浩說到做到,答應陳以南乾掉冒頭出來的,就絕不手軟。

準星後,他再次上膛,鮮血模糊的手掌又被凍在了槍管上。

四區兩位第一的配合默契又快速,仿佛練習過無數次。

一號:“……”

“敵襲,全營警戒——!”公頻裡,一號指揮官命令道。

一支支坦克炮管開始裝彈,艙室內的坦克兵成組進入戰鬥狀態。

樹後,陳以南平複著呼吸,拚命滑動雪橇,估算自己還能活多久。

五臟六腑已經被炸碎了,滿嘴都是血漿,她首先瞄準了一號坦克,頓了頓,頗感棘手,能做營長指揮官的肯定不是善茬,遂又將目光放在二號上。

突襲運動戰的關鍵在於,先打“尾巴”,再打“頭”,讓敵人忙於首尾調度,實現最大距離的戰力消耗——

猝不及防下,再去橫刀截斷“肚子”。

此時陳以南要做的便是轟炸坦克小隊的“頭部”,實現運動戰的第二步。

她算著自己的心跳,默默祈禱在這次陣亡前,能炸掉第二輛。

簡裝迷彩做障眼法能擋得住一時擋不住一世,德軍隻是暫時沒想到有人會不怕死到用雪橇突襲——

但明白過來,也隻是時間問題。

一旦暴露,偷襲最大的先機便沒了,接下來又是艱苦的人肉鋼鐵鏖戰。

陳以南眼前一片血紅,她低頭看表。

【淩晨1:30分】

二號坦克近在眼前,她將手榴彈的栓子含在嘴裡,拔出刀迎了上去。

如果這遭逃脫不順,那麼榴彈在口中炸開,陳以南頃刻就會成了湮粉。

她不作它想,再次伸手開始攀爬,舌頭漸漸凍在了手榴彈冷硬的金屬環上。

這次逃不掉了,陳以南心想。

一槍射開二號的艙室鎖,她咬開拉環,深吸口氣,整個人跳了進去。

視野的最後,是西伯利亞無垠的雪原,白雪如梨花,就像民謠中唱的那樣:等到梨花開遍了天涯,河上飄著柔曼的輕紗——

緊盯著她的貝浩立刻站起身來,眼淚刷的流了下來,隨後凍在了臉上。

光腦再次閃爍起來,是墨菲的消息:

【@墨菲:我回來了!同誌們!還好嗎!】

轟隆一聲巨響,二號坦克艙室裡發生了一場地震,滾滾濃煙冒出,血腥而慘烈,幾條斷臂被炸飛出了艙外,其中一條很快變作了美麗的煙花,滿天紛飛。

一號指揮官大聲咒罵起來,喝令小隊更換隊形,貝浩渾身發抖地聽著,給墨菲回信:

【陳以南陣亡了,被炸死了】

【你怎麼才來?】

……

……

……

剛一跨過大陸橋,蘇德戰場冰冷的空氣就灌進了鼻腔,楊昊天搓搓渾身雞皮疙瘩,小心抱著槍。

499宇宙的大陸橋是重火力交鋒區,所有聰明人都排的隊守著橋梁末端,就等著下橋的人頭,一殺一個準。

楊昊天本來做好準備了,二區想來也是同樣的血腥廝殺,誰知隻有冷空氣,沒有冷槍。

他快速跑了一段,倒是看到了雪原上不少考生,但是他們間氣氛古怪,似乎互相戒備著,又好像互相埋怨。

楊昊天:哦豁,二區同學關係不大好呢。

丁斯特正在笨拙地生火,餘光瞥見一愣頭傻缺,這廝不休息保存體力,反而像呆頭鵝似的東張西望。

雪原上剛結束一場廝殺,乍一看見如此不收斂的學生,丁斯特頗感意外。

扔個紅薯過去,那人臥槽一聲,捂住頭,月光下看清了他的臉。

丁斯特一頓,試探問:“楊昊天?一區楊昊天?”

楊昊天:“……”

楊昊天立刻架槍對準他,“兄弟,來者是客,咱先不打架你說怎麼樣?”

丁斯特:“……”

他拉緊外套,不願給楊昊天看自己血肉模糊的肋骨,冷笑道:

“我現在沒心情搭理你。”

“老實說吧,來二區做什麼?拿人頭?”

他緊張地盯住楊昊天,心中思索如果這人是來殺他的,他該如何躲避。

誰知,楊昊天抓抓頭發,麵色浮現幾分尷尬:

“暫時沒這打算。”

“我是來找人的,找——找陳以南。”他有些吞吐道。

丁斯特一愣。

“你找她乾嘛?”

“有點事,”楊昊天反問:“怎麼,你知道她去哪兒了?”

肋骨的劇痛讓丁斯特眼前發黑,他閉緊眼睛,隻想楊昊天趕緊走,千萬彆看出他重傷,“我隻能說,昨天半夜我瞧見她往西邊走了——你跳上火車,順著走,問問列車員有沒有外宇宙人下車,應該很快能問到。”

——陳以南等人根本不是順著火車走的。

但是,溝通政委借調火車時,沿途站都知道有外宇宙人落在了小村莊,丁斯特這句話,反而歪打正著。

楊昊天笑了聲,沒說信不信,隻是禮貌道謝:“大恩不言謝啊,兄弟。”

他轉身便走,仿佛香噴噴的總榜第五丁斯特是一團空氣。

丁斯特:“……”

“你找陳以南乾什麼?組隊?”

楊昊天這人不打架時特彆好說話,脾氣是真不錯,他咧嘴一笑:“我倒是想,但是四區人看不上我。”

“我找她,是想問點事情,就——”青年頓了頓,歎口氣:“替考的報道,我挺擔心她的。”

說完,他揮揮手離開了。

丁斯特坐在原地,直到火又熄滅了,都沒動彈。

“聽到了吧。”他道。

陰影裡,孫依楠挪動身子,露出一張慘白的臉。

“我聽到了。”她低聲回答。

丁斯特嗤笑一聲:“你犯事之前,又想到自己替考的倒黴蟲是個狠角色嗎?”

“一區擔心四區的人……”

他聲音漸漸低下來,也不知在和孫依楠說話還是和自己低喃,“何時見過這種交情?”

——了不得,真是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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