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 “親姐妹”的切磋以教務官給了一人一頓軍鞭了事。
刑訊室裡,教務官將鏟一南的腦袋從水桶裡提出來,見她鼻青臉腫還是死不認輸, 歎了口氣:“好好一個姑娘, 打什麼架?”
“就怎麼想來試試教刑?”
鏟一南:“……”
她吐口血沫子, 不說話。
旁邊陳以南已經先一輪受刑出來了, 細看, 她受傷明顯比鏟一南輕多了,可想而知,操場鬥毆誰勝誰負。
教務官對女學生也是覺得棘手。
刑訊本就是軍校生必須了解的環節,而且風紀軍規要求嚴格, 直接將教刑和處罰合二為一了, 誰犯了風紀, 誰來領刑,就當刑訊課實操訓練了。
但, 對女囚徒真正厲害的刑罰是肯定不能用在學生身上的。
而且,中央軍校選出來的真的都是棟梁之才, 折了哪一個都心疼。
教務官也很想翻眼睛。
陳以南適時地咳嗽兩聲, 假做柔弱:“老師, 我們錯了, 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
教務官見台階就下:“好好好, 等下醫生來了, 你倆就回宿舍樓吧。”
“姑娘家家的,嘴硬什麼?”
鏟一南:“……”
一聽這話, 她火更大了,抬頭就要瞪眼,旁邊忽然飛來一個不輕不重的耳光, 陳以南捂住她的嘴,強硬不容拒絕:“是,您說的是。”
教務官滿意點點頭,甩著鞭子走了。
陳以南這才鬆開她,眼神有點歎息:“瞪什麼眼,顯擺你眼睛大嗎?”
鏟一南:“我眼睛大不大,你不知道嗎?”
陳以南:“……”
嘿“我”這暴脾氣!
“不要整天一副誰欠你三百萬的樣子,改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仇恨什麼都沒用。”
“國家如此,個人也是如此。”陳以南道,意有所指。
鏟一南機敏地瞥她一眼。
不知為何,這個古怪的新生除了和她長得像外,還仿佛能讀心一般,與她說的話,刀刀戳心。
雖然還是氣不順,但鏟一南沒再說什麼了。
陳以南審視著十七歲的自己,像個慈愛又嚴厲的長輩。
青春是珍貴無價的,不僅在於美麗年輕的外貌,還有昂揚向上、熱血不屈的心誌。
從旁觀者角度來看,不成熟的自己像頭冷冽又美麗的小豹子,被打得遍體鱗傷也不肯學狗叫,有種介於脆弱與堅強之間的魅力,很吸引人。
很快,校醫來了,後麵還跟著抬擔架的誌願者同學。
鏟一南刷的拉上衣袖,帶著血痕的雪白肩膀一閃而過。
校醫:“……”
“個鱉犢子玩意兒!整天就知道霍霍學生!”暴脾氣大叔氣得拍桌子,刑案被他錘得邦邦響。
“來,孩子,彆怕,叔叔來了。”
誌願者趕緊上來給傷員做應急處理,年輕力壯一小夥子,撲麵而來一股好聞的青草味,和酒精氣味混在一起。
鏟一南臉腫成一團,青一塊紫一塊,睫毛都快腫的看不出來了,就這,被擦藥時也一聲不吭,仿佛自己是塊石頭。
擦藥的男生:“……”
“教務官下手也太狠了吧。”他打抱不平。
鏟一南:“臉上不是教務官打的。”
誌願者:“???”
旁邊,某陳姓始作俑者咳嗽兩聲。
誌願者擦藥沒個輕重,一會蟄的疼一會擦得癢,鏟一南沒忍住抬眼看了他一眼。
那雙冷冽又靈氣的大眼睛正正好被誌願者看見了。
兩人對視片刻,又默默分開眼神。
擦完藥,校醫讓兩人上擔架,陳以南傷很輕,吊著胳膊拒絕了,見陳以南不去,鏟一南肯定也不能去,從擔架上就要跳下來,結果腿險些被某人在操場上踢斷,腳一軟,眼看著要跪倒——
“小心!”
誌願者小哥下意識撲過來,接住她。
兩人抱了個滿懷。
熱心群眾陳以南:“……”微笑。
她用了很大力氣才沒發出“嘖嘖”聲。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的魅力是無人能敵的,特彆是這種撩而不自知的狀態,嘻嘻。
鏟一南麵無表情推開誌願者:“謝謝。”
誌願者臉紅到了脖子根,“沒、沒事。”
軍校的孩子愛逞強,校醫見多了,確定兩人沒大礙後,他才歎了口氣。
臨走前再三叮囑:“從明天起,半個月內,每天我都要在校醫室看到你倆來上藥,聽到沒?”
“如果有一天沒來,小丫頭,我會讓你知道得罪醫生的下場。”
鏟一南沒甚反應,陳以南很乖巧地點頭。
誌願者偷偷說:“一定要聽他的!黃老師之前是一線軍醫,很凶的!”
校醫斜眼:“小夥子說我什麼呢?”
誌願者:“……”
等到校醫一行人走遠了,陳以南才吹聲口哨,“不錯嘛,剛才的小夥子。”
鏟一南沒理她,拿起自己被泥水染臟的軍帽,準備回去。
陳·厚臉皮·以南才不會善罷甘休:“表妹,有興趣深入發展一下嗎?”
“我知道你性格不服輸,不然也不會走情報係統這種重男輕女的行當,但——你條件真的很好,不利用女性優勢發(duo)展(pao)一(han)番(zi),虧啊。”
鏟一南:“……”
她假笑了一下,在現在的豬頭臉上格外滑稽:“表姐既然這麼喜歡,不如自己去追好了。”
“那人是醫學院院草張朝陽,加油。”說完,翻個白眼,一瘸一拐走出刑訊室。
陳以南:“……”
廢話,我當然知道他是誰。
我親手泡過的漢子我會不認識?
個熊孩子!給你遞杆子還不知道爬!
氣死我了。
……
……
時間過得很快,軍校課程本就不少,中央軍校又是未來黨國的後備軍,給他們排的課就更多了。一周下來,一波四區考生被課程磨練地苦哈哈的。
午休時分,富光露露黑著眼圈趴在桌子上,手邊是本攤開的《情報案例分析》。
“天啊,情報可真是門學問。”
“地球時代的祖先太了不起了,我腦仁都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