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玉璽是真的,字跡也是先帝的……我絕不會認錯。”
眾人不禁交頭接耳起來。有人不敢相信,有人仍舊質疑,有人在心裡感歎國師雖年輕但手段已然滴水不漏,著實可怕。
這哪裡是“有事相商”?分明籌謀已久,有備而來。聖旨擺在那兒,誰敢有異議?
沈丞相也親自去看了,牙齒咬得很緊,看完之後,胡子顫抖,閉了閉眼。
私語聲漸漸低了下去。
鬱恪還愣在原地,卻聽見台上那人淡淡的聲音:“太子殿下。”
在眾人的目光中,鬱恪不由自主就走了上去,走向那人。階梯很長,他邁著小短腿,幾次差點絆倒。
最後幾級玉階,楚棠下來了,微微彎腰,握住他的手,頓了頓,沒說什麼,牽著他,一起走上最後幾階。
被他虛虛握著,傷口卻一點都不痛。鬱恪覺得好像被一塊涼涼的軟糕敷過,有點舒服。
楚棠沒看他,和他說話,嗓音一瞬間仿佛變得柔和:“從今天起,你便是鬱北的太子。將來,你會是鬱北的天子。”
不鹹不淡,恰到好處。
鬱恪的手不禁顫抖了起來,他的血也開始沸騰,戰戰兢兢,又像野獸,在伺機而動。
有人先跪了下來,慢慢地,一大片一大片的臣子都伏下大拜。
“臣李微,謹遵先帝遺詔。”
“臣林池,謹遵先帝遺詔。”
……
沒人知道鬱恪那一刻的心情。
楚棠拍了拍他的手背,鬆開他,直起腰,平靜的目光移向沈丞相。
沈丞相卻忽然笑了幾聲,問道:“既然儲君定了,那朝政誰管?太子三歲,無人輔佐,恐怕不妥。本相在朝多年……”
“自然是我。”
楚棠一句毫不客氣的話直接將沈丞相的氣給堵住了,叫他噎得半死。
侍衛繼續宣讀沒念完的遺詔:“……楚棠國師,龍章鳳姿,有卓世之才,萬裡挑一,特令國師監國,輔佐太子。”
沒等沈丞相說什麼,楚棠突然揚聲,道:“今日回府,路遇刺客,搜得一令,是丞相府的令牌。沈丞相可有話要說?”
接踵而來的打擊猶如實質的鐵錘,砸得沈丞相喘不過氣來。他有些暈眩:“什麼令牌!”
係統也有些驚訝:“宿主這麼早就亮出這個牌?”派人刺殺國師這個罪名,將來在恰當的時機可以拿出來直接打倒丞相。現在應該還為時尚早吧?
楚棠說:“有些帳可以秋後算,但有些帳還得早算。”
“宿主霸氣!果決利落!快狠準!”係統恍然大悟,豎起大拇指。
“不然以後就忘了。”楚棠平靜道。
係統:“……”感覺宿主是為了不讓係統他顯得那麼蠢才這樣說的。
楚棠扔出一個木質銅文令牌,冷冷道:“你自己看。”
上了高台的老臣低頭看,那質地和紋路,確實是丞相府獨有的。
他們不約而同向沈丞相投了注目禮,意思差不多:老沈,沒想到啊,你還挺剛?!但你居然留了把柄,看來要涼涼。
“先不說令牌有造假的可能。且為何有人刺殺你不來刺殺我?你為什麼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國師應該反省反省,自己是不是在民間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惹得天怒人怨了?”沈丞相暗道那些老臣為什麼不下去,在這裡湊什麼熱鬨,冷聲道,“這才是解決問題的要害之處。”
突然,朱門大開,禦林軍邁著整齊的步伐,井然湧入,身上的甲盔摩擦,發出令人牙軟的鏗鏘聲。
電光火石間,李大人領悟到了什麼,立馬跪下,大聲道:“刺殺國師,雖然未遂,但罪名重大,按律當打五十大板!還請國師和太子明察!”
楚棠緩緩抬眼,看向麵露驚恐的沈丞相,線條極姣好的薄唇勾出一抹淡淡的笑:“那我先解決了引起問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