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雞同鴨講,狗屁不通!
此時他心裡滿是對叛逆學生不聽管教的憤怒,情緒很不平,第一次有一種名叫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鬱恪緊抿著嘴,一聲不吭。半晌,他動了動手指,想要握住楚棠,楚棠卻放了下手,讓他撲了個空。
“……哥哥,”鬱恪愣愣地收回手,帶著些哀求,低聲道,“我喜歡你,真的是錯嗎?”
楚棠閉了閉眼:“你喜歡上一個不會喜歡你的人,注定就是無望的一廂情願,就是錯。”
“可我不覺得無望,更不覺得是錯。”
楚棠胸膛起伏了下,起身,甩袖離去了。
他經過鬱恪身邊時,鬱恪注意到他腰間空空的,以往掛著的鳳凰玉佩被卸下了,獨有一段盈盈好腰肢,卻不讓情人美玉伴隨。
鬱恪眼神暗淡了幾分。
亭子裡,年輕的皇帝微微彎著背,像一張倔強的弓。
楚棠腳步生風,揚長而去,似乎不想再見到亭子裡的人。
不一會兒,他停了下來。
梧桐落葉滿地,枯黃輕翩。
突然響起細微的嘎吱嘎吱聲,楚棠望過去。
隻見那隻從西北帶回來的火狐狸正踩著梧桐葉,一蹦一跳地過來,仿佛是因為見到了熟悉的主人,尾巴歡快地搖晃。
宮女跟在它身後,看到楚棠,行禮道:“國師萬安。”
火狐狸跳到楚棠懷裡,“吱吱”叫了兩聲。
楚棠摸了一把它光滑的皮毛:“它還好嗎?”
那宮女是楚棠專門挑來伺候小寵的,深諳馴獸之道,楚棠讓她在行宮裡辟裡一小塊棲息地給它,以免它水土不服。
宮女笑道:“回國師,這隻狐狸有靈性得很,吃好睡好,一見到國師,尾巴都翹起來了。”
狐狸將下巴擱在楚棠肩窩處,舒服地眯了眯眼。
楚棠眼裡的冰霜融了些許。
前方突然傳來一個人的催促聲:“太醫您快點兒!陛下還在等著呢!”
楚棠看過去,是那個太監正拉著太醫往這邊跑。
……
秋風蕭瑟,獨留鬱恪一人在亭子裡,苦澀蔓延。
鬱恪捂了下眼睛。
他跪一夜認錯,認的隻是不經楚棠允許就擅自親吻他的錯,至於對楚棠的心意,他半點兒都不覺得是錯。
可楚棠一直都覺得他錯了,還拒絕了他的示好與接觸。
他不信楚棠真那麼絕情。
鬱恪動了動右腿,刺骨的疼痛從腳踝處傳來,頓時讓他清醒了幾分。
他懊惱地捶了捶桌子。
真不該嘴快反駁楚棠的,將他氣走了,都還沒來得及再討一些乖賣一些慘。那樣的話,也許楚棠真的會心軟了。
就在他後悔莫及的時候,一雙雪白的靴子出現在他眼底,帶著冷冽熟悉的檀香。
鬱恪猛地抬頭:“哥哥!”
楚棠抱著狐狸,沒理他,對太醫道:“陛下腳崴了,麻煩太醫看一看。”
“老臣參見陛下,”太醫行禮道,“容臣瞧一瞧陛下受傷的地方。”
鬱恪右腳踝青腫了一塊兒,太醫道:“臣先為陛下接回去,也許會有些痛,陛下忍忍。”
“嗯。”鬱恪凝視著楚棠,點頭道。
楚棠看都不看他,這讓他有些失落地垂下了頭。
“哢嚓”一聲,太醫將骨接了回去。
那聲兒聽著都可怖,鬱恪臉一白,眼裡泛上了淚花。
楚棠終於瞅他了,聲音涼涼的:“痛嗎?”
“痛,”鬱恪誇張地哽咽道,“好痛。”
太醫一邊包紮,一邊語重心長道:“陛下得多注意龍體才是,前幾天膝蓋還沒好呢,今天又傷了腳踝,身體好也不是這麼糟蹋的。”
楚棠一頓:“陛下膝上的傷如何?”
“靜養可以恢複,隻是得多加小心,免得舊傷複發。”
鬱恪見縫插針:“太醫,朕晚上特彆痛,像針刺一樣。”
太醫道:“這就難辦了……臣回去拿些藥膏,陛下仔細塗著,這段時間千萬注意彆著涼了。”
“好,朕知道。”鬱恪瞄了一眼楚棠,“隻是最近煩心,難免忘記上藥。”
太醫道:“陛下身邊的宮女……”
“你退下罷。”鬱恪翻臉無情道。
太醫一頭霧水地退下了。
鬱恪可憐兮兮道:“哥哥,我好疼。”
“誰讓你跪的?”楚棠冷冷道。
鬱恪癟嘴,委屈道:“我自己跪的。”
見賣慘不管用,他轉而將魔爪伸向了小寵,哄道:“小火啊,哥哥生氣了,你替我哄哄他好嗎?”
“吱。”火狐狸蓬鬆的大尾巴一把掃過他的臉。
“果真是好色的,”鬱恪道,“見了哥哥都不管救命恩人了。”
他看向楚棠。
楚棠道:“臣告退了。”
鬱恪叫住他:“哥哥,那些事我們先不提了。我有一事與你相商。”
楚棠回頭。
鬱恪道:“對於鬱慎,你要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