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恪低頭,可憐兮兮地跪了回去。
太監進來的時候,彎腰低頭,隻看著地上,恭敬道:“參見皇上,參見國師。”
進來了兩個人,一個捧著衣服,一個捧著幾個瓷盞。
“這是什麼?”楚棠問道。
鬱恪挺直身,從太監手裡接過放瓷盞的托盤,道:“衣服放著,退下吧。”
“是。”他們退下了。
“是藥膳,”鬱恪抱著托盤,道,“太醫說哥哥身體有些虛,我吩咐了廚房做些溫補的東西來。”
昨晚那麼過火,能不虛嗎?
楚棠不理他,站起來,拿起衣服。
鬱恪趕緊放下托盤,道:“我來我來。”
楚棠從他手中扯出自己的衣服,淡道:“不用。”
鬱恪瞅了眼楚棠的神色,“哦”了一聲,退到一邊,看著楚棠穿衣,時不時動手整下他的衣領、衣帶,最後楚棠係腰帶時,他還趁楚棠回身拿東西時,默默將方才楚棠扔到地上的玉佩給掛了上去。
楚棠無波無瀾地盯著他。
鬱恪就訕訕地笑了笑。
所幸楚棠沒再扔了玉佩。鬱恪偷偷鬆了口氣,在心裡狠狠掌了自己嘴巴,怎麼就吃不住教訓呢,哥哥訓話好好聽著就是了。
不過楚棠有些話是真的氣人。他聽了總忍不住出聲辯駁。
楚棠整了整衣袖:“臣告退。”
鬱恪連忙拉住他,小聲道:“哥哥吃完了再走吧,我一大早就去禦膳房做的,熬了好久,不傷身的。”
楚棠冷冷地看他:“謝陛下美意,臣心領了。”
鬱恪不鬆手,默默看著他。
楚棠抽回衣袖,回身剛要出去,就見兩隻尖尖的耳朵在門口冒了出來。
小火狐探頭探腦地看著他們,不知是怎麼從宮女的看視下逃到這裡來的。
鬱恪也瞧見它來,招手道:“過來。”
小火狐跳過了門檻,大尾巴一跳一跳的,確實是過來了,卻不是去鬱恪那裡,而是朝楚棠的方向走去了。
楚棠站著沒動。
它兩隻爪子就扒在楚棠衣服上,立起來,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他,吱吱了兩聲,似乎在問他為什麼這麼生氣。
鬱恪心裡一動,彎腰將它提了起來:“不要煩哥哥。”
小火狐轉過身,執著地看著楚棠,然後趁兩人不備,一下子跳到楚棠身上。
楚棠無可奈何,伸手穩住了它:“怎麼跑出來了。”
鬱恪笑到:“它想你了,就出來了。”
見楚棠不理他,鬱恪就摸了摸小火狐的頭,道:“一身毛,臟死了。”
狐狸鼻子動了動,先是嗅了嗅鬱恪,然後湊到楚棠身上聞了聞,似乎嗅到了什麼味道,翻了個白眼,倒也沒離開,反而更貼近楚棠了。
鬱恪看著,心裡跟灌了蜜似的,不過他連忙咽了下去,道:“哥哥餓嗎?一起用早膳吧。”
楚棠回頭看他,鬱恪眨巴著眼,嘴唇抿了下。
這一抿,楚棠就注意到了鬱恪嘴角的傷口。他猛然想起這好像是他弄傷了。
楚棠深吸口氣,語氣沒那麼冷了,道:“既然事情都處理完了,那就回宮吧,陛下在外頭多待也不是好事。”
見楚棠願意和他說話了,鬱恪一喜,連忙道:“聽你的。”
他趁機對外頭喊道:“傳早膳。”
楚棠這次沒拒絕了,鬱恪笑著扶他到外間坐下:“哥哥離京快三年半了,你回去,宮裡上下肯定很歡喜。”
……
回宮的事宜很快就安排妥當了,楚棠看著那隻皮毛日益油光水滑的狐狸,有些頭疼。
“國師,可要將它帶回去?”宮女問道。
“帶吧。”楚棠點點頭。
係統出聲道:“宿主,你還好吧?”
“好,我有什麼不好的。”楚棠淡道。
係統弱弱道:“事已至此,宿主就給鬱恪一個機會吧?”
楚棠不說話。
機會?好啊,等回京了,他就給鬱恪娶妻生子的機會——皇帝成家立業了,他這個帝師也該功成身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