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穿的衣服沒有下袍,鬱恪這才想起這不是鬱北,趕緊鞠了一躬,道:“很高興見到你們。”
“是小棠的朋友啊,”楚梨笑眯眯道,“長得真俊。
宋越默默翻了個白眼,對攝影師道:“繼續拍吧。”
楚棠今天和宋越穿的都是定製的西裝,一看就是也要拍照的。
鬱恪拉拉楚棠袖子:“那我在一邊等你好嗎?”
“外頭太陽大,我讓工作人員帶你進去休息吧。”楚棠看著鬱恪額上的汗,道,“你不是最怕熱的嗎?”
鬱恪說:“我想看著你。”
楚棠看了看那邊,想了一會兒,道:“還沒到我,我先陪陪你。”
鬱恪笑了笑,臉色沒那麼蒼白了:“哥哥的母親真好看。”
最主要的是,和楚棠很像,他看到楚母的時候,感覺就在看楚棠小時候是怎麼長大的,是如何長成這樣冷淡而溫柔的性子的,心裡確實是很歡喜。
“表現得很好,我媽媽平時也喜歡你這樣年輕帥氣的明星。”楚棠感覺鬱恪牽著他的手有些涼,想起剛才的一點不愉快,心說自己和小孩子置什麼氣,便多安慰了幾句。
鬱恪果然開懷了一些,捏了捏楚棠的手,道:“你的母親就是我的母親,我以後會好好孝敬她的。”
楚棠一哂,拍了拍他的手背。
快到中午了,日上中天,陽光刺眼,兩人站在樹下,一邊看著草地中央的人,一邊說著話。
鬱恪側過頭看楚棠。細碎的日光灑過樹梢樹葉,照在楚棠身上,顯得漆黑的頭發柔軟,皮膚白得像透明一樣。他道:“哥哥等等我。”
他向四周看了看,跑到從工作人員那裡說了幾句什麼,然後拿著一把傘回來了,笑道:“來這裡之前,那係統給了些這裡常用的東西,叫我認。我認了好久,才搞得明白。”
叫古代的人去理解現代的東西,真是難為古人了。
楚棠道:“會打開嗎?”
鬱恪嘻嘻笑道:“會。”
黑色的遮陽傘“嘩”一聲打了開來,鬱恪一手撐傘,一手攬住楚棠腰身,低頭和他說話。
城堡裡今天都被他們包下了,不會有外人進入,楚棠就沒有戴口罩和墨鏡。
隻是可能已經被人認出來了,一些工作人員時不時往這邊瞧,看到他和一個陌生男生如此親密,竊竊私語,偶爾還不由自主盯著他們這邊笑。
楚棠眸色依舊淡淡的,沒有理會。
鬱恪有點奇怪,又有點高興,問道:“她們是不是也覺得我和哥哥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所以才這般看我們的?”
“不必理會。”楚棠道。
有風吹過,楚棠額發拂過,鬱恪看得心癢癢,情不自禁就低下頭。
“楚棠!”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楚棠望去,是宋越,正在叫他:“到你和媽媽一起了。”
鬱恪眼裡閃過一絲冰冷的慍色,但楚棠回頭看他時,他又隱藏好了,笑了笑,說:“哥哥去吧,我在這等你。”
那邊宋越還喊道:“棠棠,我們該拍全家福啦。”
楚棠道:“那你等等我,不要亂走。”
鬱恪凝視著他的背影,好久才收回視線,收了傘還給工作人員。
他剛才站著,穿著黑色的連帽衫,雙手插著口袋,看在彆人眼裡,是一個酷酷的男孩子了。現場除了疑似大明星的楚棠,最惹人注目的就是他了。
那工作人員臉頰紅紅的,仿佛遇見了什麼興奮的事,看他走過來,低低尖叫了一聲,問道:“這位帥哥和剛才那位是什麼關係啊?”
“無可奉告。”鬱恪冷冷道。
他轉身走了,連背影都冷冷的,卻無端透著一股寂寞。
鬱恪想起剛才楚棠說的“不必理會”。
不必理會?他是不是不想承認?因為沒有想過要和他長久地在一起,因為想著等他回鬱北就能甩掉他,所以楚棠對他們的關係也是淡淡的,是這樣嗎?
他看了看草地上,楚棠和宋越站在一起,像是親密無比似的,宋越還摟著楚棠的肩。
鬱恪撇開視線。
草地上,攝影師說:“好!再來一張……楚先生請看這邊。”
楚棠淡淡的目光從樹下的人那裡收回來,迎著楚梨關切的眼神,他道:“我出去一下。”
樹下,鬱恪心情低落,連一向樂在其中的明爭暗鬥都不想了,因為無法阻止,沒那個資格,隻能坐在草地上,垂頭喪氣的,手情不自禁就去拔小草,嘟囔道:“哥哥喜不喜歡我?喜歡、不喜歡、喜歡……”
突然,他眼底下出現了一雙鞋,往上看,是熟悉的、修長筆直的雙腿,再往上……
楚棠的聲音清冷而溫柔:“過來和我一起吧,陛下。”
鬱恪驚得手上的殘草全掉了,狂喜到結巴:“我、我可以嗎?”
……
碧綠寬闊的草地上,背景是藍白相間的華麗城堡,長長的白階梯,還有晴空萬裡、彩帶飄飄、白紗飛揚。
“好!各位請看鏡頭,三二一——”
楚母捧著花,和宋父坐在一起,手交握著,溫柔慈祥地笑。宋越站在宋父後麵,臉黑如鍋底,看上去威嚴不苟言笑,和他父親平時一個樣。
楚棠站在楚母身後,身姿挺拔,清雋眉眼,漂亮的薄唇微微勾起,似桃夭豔曳。鬱恪在他身旁,麵上鎮定,手指微微顫抖,借著椅子的遮擋,握住了楚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