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在這裡承認喜歡祁岸,絕不能!
劉瀟瀟難以置信的瞪著薑雲可,仿佛第一次認識她。一瞬間,她像是想明白了什麼,臉色忽青忽白,難看極了。
她咬著唇,眼淚忽地掉了下來。
原來,她隻是個傻子,一個被人耍的團團轉的傻子,甚至為此葬送了自己前途的傻子!
“不可能,不可能!你們是青梅竹馬,你們是互相喜歡的,你們才是上天注定的緣分!”陳維瘋狂的大吼了起來,“薑雲可,你喜歡祁岸,你喜歡他,你喜歡他……”
“陳維,閉嘴,冷靜!”
陳維還想繼續叫囂,一旁的警察立刻把他製住。但陳維掙紮的厲害,臉上的瘋狂看得人心驚,無奈之下,警察隻能暫時先堵住他的嘴,用力把他按在凳子上。
“這是彆人之間的感□□,與你根本沒有任何關係。”警察冷聲道,“不要以為自己是什麼正義使者,你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因為自己的偏見,傷害了無辜的人,你觸犯了法律!”
不,不是的,不可能的!
陳維搖著頭,滿眼是不可置信,一雙眼睛沉沉的看向薑雲可,裡麵的偏執如實體一般讓薑雲可心驚肉跳。
她不由退後了兩步,避開了陳維的目光。
“小可,陳維學長還不信呢?要不,你再說一遍,免得他再誤會了。”旬柚道。
“……我隻把祁岸當兄長。”薑雲可隻覺自己喉嚨灼痛的厲害,心臟像是被巨石壓著一般,又痛又苦。
“陳維學長,你聽到了嗎?祁岸和薑雲可他們之間隻有友情呢。”旬柚居高臨下的看著陳維,維持著唇角的笑意,淡淡的歎息了一聲,“真可惜,你誤會了呢。”
窗外熾烈的陽光射進來,映在了她帶著高傲和冷漠的臉龐上。她微微抬著精巧的下頜,踩著漂亮精美的高跟鞋,並未掩飾自己的嘲諷和惡意,像是一個矜貴卻又傲慢的真正的公主。
公主,居高臨下,目空一切,俯視著眾人。
“啊,她真好看!”
警察局背光的角落裡,七號坐在青年的懷裡,兩隻前爪撐著自己的貓下巴,沉醉於那獨一無二的美貌中,情不自禁的小聲歎息。
它聲音不大,又是在角落,此時大家都在關注著薑雲可幾人,無人注意這邊。是以,這聲花癡般的感歎,隻有晏時今一人聽見。
他沒有出聲應和,若不是那淺淺的呼吸聲,整個人安靜得像是不存在一般。
“你也覺得她好看吧?”七號用小爪爪拍了拍晏時今的胸口,“我聽見了哦,你的心跳速度加快了。”
晏時今沒有回答,隻是伸手把七號作亂的爪子捏住,然後收回了目光。
他並不在意好看與否,他隻是不經意間回想到了曾經的記憶。
好看嗎?
他從未想過。
也不知過了多久,晏時今才低聲道:“還有一百零三天。”
“喵?”七號揚起貓腦袋。
“我就要死了。”清瘦的青年輕描淡寫的說道。
七號:“……”
怎麼辦,它的主人真的好喪啊!
而不遠處,劇烈掙紮的陳維就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般,臉上的瘋狂變成了茫然無措。他怔怔的看著旬柚,臉色慘白如雪。
“你還不信嗎?”旬柚好心的道,“那我再幫你問一次好了。”
“小可,你喜歡你祁岸哥哥嗎?”
祁岸哥哥四個字,似是在她唇尖上繞了幾圈,帶著幾絲纏綿的味道。
不等薑雲可回答,旬柚非常好心的補充道:“你要想清楚再回答哦,這可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有些話以前不說,現在不說,那以後也沒有說的必要了,你明白嗎?”
薑雲可僵硬的像是一尊石像。
對上旬柚的眼睛,不知為什麼,那一瞬間,她的心裡竟驀地生了濃濃的慌亂。仿佛,在這一刻,她所有的心思都被旬柚看在了眼裡,袒露無遺。
“我說了,我不喜歡祁岸,我隻把他當兄長。”她僵著臉回答,“旬柚,你不要誤會。”
“我當然不會誤會啦!”旬柚笑得很開心,“我相信你,你不會說謊的。兄長,那就隻是兄長。你們之間沒有愛情,隻有友情和親情。”
薑雲可喜不喜歡祁岸還重要嗎?
當然不重要了。
她已經好心的提醒她了,這是她最後一次機會了,她已經幫了她了。如果那本書是真的,薑雲可暗戀祁岸,她給了她機會說出來的。
既然她不願意說,那就再也不說了吧。
暗戀,當然要一輩子不見天日,才被稱為暗戀,不是嗎?
既然這是薑雲可想要的,她這個曾做了薑雲可一段時間的“嫂子”自然要成全她。既是暗戀,那就暗戀一輩子好了。
“好了,事情解決了,大家可以離開了。”旬柚隨意的撐了個懶腰,身上越發多了一絲慵懶的美態。
她轉身拎起包,叫上律師,以及,“晏時今,走了。”
隨著她的視線看去,一些人才驀然發現了隱坐在角落裡的青年和貓。祁岸自然也看到了,他本就沒有鬆開的眉心,更加冷凝了幾分。
晏時今沉默的站了起來,抱著七號,跟在了旬柚的身後。
從始至終,旬柚都再沒看祁岸一眼。
祁岸本想跟上去,但腳步剛動,想到了什麼,又倏然停住。他轉身朝著陳維走了過去,聲音冰冷的問道:“你做了什麼?”
陳維神色恍惚,仿佛並未聽見他的話。
倒是一旁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回道:“他涉嫌故意傷害,昨晚,他故意把旬小姐困在了廁所,整整一夜。若不是早上晏先生去那裡打掃衛生,旬小姐才得救。”
“……困在廁所一夜?”
祁岸臉色如冰封般可怕。
“不錯,因為陳維誤會旬小姐是小三,所以才選擇傷害旬小姐。”這次說話的是一個年輕的男警察,剛才大家聽了一耳朵八卦,都知道了眼前這個大帥哥是旬柚的男朋友。
自然也弄清楚了前因後果。
年輕男警察摸了摸自己的臉,忽然覺得,他雖然沒人長得帥,可能也比不上人智商高,但是……至少情商高多了。
“祁岸……呀!”旁邊薑雲可躊躇了片刻,有些不安的喚了沉默的祁岸一聲。隻是才剛出口,便見本來沉靜的站在原地,清冷俊秀、看上去似是極為冷靜的青年忽地踏步上前。
然後猛然出拳,一拳打在了陳維的臉上!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祁岸這樣的動作,薑雲可更是嚇得忍不住叫了一聲,眼裡是難以掩飾的不可置信。
這是薑雲可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看到祁岸打架。
那個從來都沉穩冷靜的祁岸,因為旬柚,打了彆人。
隻聽砰得一聲,陳維整個人從凳子上重重跌在了地上,發出了劇烈的聲響。陳維的臉更是頃刻間紅腫了起來,唇角溢出了鮮血。
“住手!這裡是警局,不許動手!”
幸好在祁岸欲再次動手之前,警察及時反應了過來,阻止了祁岸,沉著臉道,“你們還是科大的高材生,難道連這個常識都不知道?!”
他這話,是對著祁岸說的。
祁岸本就不是擅長打架的人,更何況有警察阻止,他根本沒有辦法打陳維第二下。那雙桃花眼中沒有了半分溫和,隻餘濃濃的憤怒和厭惡。
他沒有再試圖去打陳維,什麼話也沒有說,而是轉身便大步出了警察局。
“祁岸!”
薑雲可忙跟了上去,隻是祁岸走得很快,仿佛已經忘記了她還跟在身後。她甚至也忘記了自己來警察局的初衷,忘記了還被扣押在警局的好朋友劉瀟瀟。
祁岸飛快到了外麵,然而警察局外已經沒有了其他人。
“……旬柚應該已經走了。”薑雲可走到他身邊,紅著眼道,“對不起,我沒想到後果會這麼嚴重,沒想到旬柚竟然被困在廁所一夜。”
祁岸沒有回答,半晌,才道:“借你的手機用一下”
他的聲音帶了一絲沙啞。
薑雲可愣了一下,才把手機遞給了他。
薑雲可是有旬柚的電話的。
祁岸直接撥了過去。
這一次,電話接通了。
原來,她真的連他的電話也拉黑了。
“喂,薑雲可?”旬柚的聲音傳了過來,聽起來挺平靜的。之前,她隻拉黑了祁岸,倒是沒有拉黑薑雲可。
直到電話響起,旬柚才想起這件事。
她想了想,還是按了接聽。
祁岸抿了抿唇,才啟唇道:“是我。”
“有事嗎?”那頭,旬柚沉默了幾秒才問道,“沒有,我就掛了。”
“抱歉,我不知道還發生了那些事。旬柚,對不……”
“祁岸,我們分手了。”不等他說完,旬柚便徑直打斷了他的話,“所以,無論我發生什麼事,你再也不用對我說抱歉了。”
“我們沒有分手,旬柚……”
嘟嘟——
話未說完,那頭已經掛斷了電話。祁岸沉著臉繼續打了過去,然而這一次,再次響起了之前聽過數遍的女聲。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這一次,旬柚把薑雲可也拉黑了。
祁岸拿著手機站在烈日下方,赤陽似也無法驅散身上的寒意。
“祁岸哥,你和旬柚分……”
“我們沒有分手。”祁岸打斷了薑雲可繼續說下,臉色僵冷道,“她隻是生氣了而已,我們不會分手。”
他再次重複了一次。
“過幾日她氣消了便好了。”他這般對薑雲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