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旬柚沒有低落的時間,晏時今又把零件打亂,要求她繼續。旬柚收拾好心緒,再次全身心投入了進去。
她已經感受不到時間的變化了。
等到晏時今終於說停下的時候,旬柚才發現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過了十二點了。
快一點了,今天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旬柚驚訝地抬頭看著牆上的時鐘,又低頭看了一眼又組裝完成的機械臂,似有些難以置信。
今天就到這裡吧,今晚比較晚,明天早上推遲半個小時上課。晏時今站了起來道。
旬柚坐在地毯上還有些發懵。
柚柚,喝點梨汁。這時,七號坐著掃地機器人過來,上麵放著一杯溫熱的冰糖雪梨羹。謝謝。旬柚本能地拿起喝了一口,甜蜜的滋味讓她總算是回過神來了。
不客氣哦,感覺怎麼樣?七號蹲坐在她麵前,仰著貓頭,好奇的問道,累不累?一旁,自己去廚房倒了一杯梨汁喝的晏時今也不由看了過去。
累。旬柚肯定的點頭,不過,感覺..…好像還不錯?
她說著便又不由自主的低頭看著地上的機械臂和零件,忍不住伸出手想要給它們分類。
江仰::
啊——!旬柚忽然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我的手!
隻見她白嫩纖長的手此時有些黑乎乎的,尤其是手心和手指,看上去似乎都粗糙了不少,美感都沒有了!
旬柚立刻就站了起來,衛生間呢?我要去洗手!
在這邊.
七號指著一個方向,話音未落,旬柚已經飛快地朝著衛生間跑去了。
晏時今正站在門口,隻覺一陣不小的風從他身邊掠過,他回首看去,隻聽砰得一聲,旬柚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衛生間門口了。
不行,我回去得敷個手膜。電梯裡,旬柚心疼的看著自己的似乎變粗了一些的手。旁邊,晏時今的視線忍不住落了下來。
洗過之後,那雙手已經又恢複了白嫩,說實話,他沒看出有什麼不一樣。晏時今隻掃了一眼,便快速收回了視線。
但是很明顯,手的主人並不這樣覺得。
手是人的第二張臉,我們必須好好保護的。它甚至比臉,還容易看出年齡感。旬柚瞧了晏時今一眼,強調道,所以必須上心!
晏老師,你能理解吧?旬柚虎視眈眈的看著晏時今。
好在叮的一聲,電梯到了,旬柚這才收回視線,朝外麵走去,邊道∶我到啦,晏老師,七號,你們也回去休息吧。
其實兩人就在上下層,離得很近,完全不需要送。晏時今也確實沒想過送,但是七號不同意。
柚柚這樣的大美女,孤身在外,是非常危險的,我們必須時時提高警惕!七號表示它很願意做美女的保鏢,並且要求自己的主人也要一起。
說這話時,它完全忽略了一直在暗中保護旬柚的正經保鏢們。
晏時今當然可以拒絕,但是如果他不同意,七號是絕對會在他耳邊念到沒電為止。這隻機器貓現在還學會了藏備用電池,所以哪怕晏時今威脅它斷電,它現在也不怕了。
..我送你到門口。
這一次,聰明的晏老師搶在了七號前麵開口。說著,邊跟著旬柚一起出了電梯。隻是還未走到公寓門口,兩人一貓便一起停了下來。
公寓門旁,雋秀的青年正直直的看著他們。
現在淩晨一點。祁岸,你怎麼在這裡?
祁岸與旬柚同時開了口,話音剛落,兩人齊齊沉默的看著對方。
我想和你單獨談一談。須臾,祁岸先開了口。他手裡還拿著那束玫瑰花,隻是因為時間太長,玫瑰花沒有了剛買下來時的嬌豔,似是失了點水分。
旬柚自然也注意到了那束花,不過她轉瞬便移開了視線,沒說什麼。
聞言,她笑了一聲,搖頭道∶我們之間沒什麼需要單獨談的,你有什麼話就直說。你也說了現在淩晨一點了,已經很晚了,我很累,需要休息了。
雖然精心打扮了一番,又換了一個精神的發型,但還是看得出他眉宇間大病初愈的虛弱。再加上他或許在這裡等了許久,臉色更加蒼白,襯著眼下的青黑越發明顯。
可這一刻,旬柚覺得很欣慰。
不是欣慰前男友竟然回頭來找她了,看這模樣說不定還是來求複合的,而是欣慰,她的心裡沒有多少心疼了。
她的拒絕不假思索,毫不留情。
尚帶著病氣的青年臉色似乎更加蒼白了一些,他的周圍氣息也更冷凝了許多。
彆人前任見麵,按理,晏時今應該主動離開。便是再遲鈍的人,此刻也清楚,這種情況下,外人最好不要留在彆人兩人之間。
晏時今本該走的,可他沒有動,隻安靜的站在旬柚的身邊。
也不知是不是換了造型的原因,,曾經的他很容易被人忽視,哪怕身在人群中,存在感也極低。可現在,他的存在感卻強烈的刺目。
祁岸冰涼的視線不受控製的在晏時今的身上停頓了一下,片刻,他才緩緩收了回來,握緊了手中的花束。
隨即,他遞到了旬柚麵前。
旬柚沒有接,隻看著他。
這花,送你。或許因為從未說過這些話,也從未有過這種經曆,他說得沒有那麼順暢,旬柚,我們可以不分手嗎?
他的聲音還帶著啞意,卻並不難聽,旬柚曾經特彆喜歡聽他的聲音。
但祁岸不喜歡說話,所以那時,她就會想方設法的去騷擾他,就為了能夠多聽聽他的聲音。可現在,她的心跳很平靜。
抱歉,不可以。旬柚笑著搖了搖頭,祁岸,我們結束了。你記性這麼好,應該不需要我再重複了吧。這話,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你還喜歡我的。祁岸沉聲道。
那你知道嗎?旬柚沒有否認,隻道,今天的我已經沒有昨天那麼喜歡你了。你那麼聰明,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有那麼一瞬間,祁岸覺得心臟處有點滯悶。
他突然覺得麵前的旬柚是那麼的陌生,他甚至很難理解,她為什麼能笑著說出這樣殘忍的話?
你報名了機器人比賽….
大學神,你不會覺得我是為了你才報名的吧?旬柚打斷了他的話,無奈的道,祁大學神,我想你應該沒那麼自戀吧?
祁岸頓了頓,沉聲道∶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你都不應該拿比賽賭氣,更不要做自己不擅長的事情。如果你….
他本想說,原因不重要了,雖然不讚同她這樣的行為,但是他可以教她。他知道,她其實是很好強的人。
所以你大晚上過來就是為了教訓我的?但是沒等他說出來,旬柚已經冷下了臉,冷笑道,學神這麼聰明,那你知道嗎?相比你,果然我還是更喜歡你父母。
果然如此,他從來都沒有看好她過,也從來沒有把她的話當過真。
當初她對他說想要一起考科大時如此,如今,也是如此。從未變過。
你什麼意思?祁岸明顯愣了一下。
旬柚笑了字麵意思。
回去吧,大學神,很晚了,可彆耽誤了你明天學習。她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我困了,我也要休息了。
哦對了,我不喜歡玫瑰,我更喜歡百合。
說著,她再也沒看他,而是朝後麵的晏時今揮了揮手,笑著道∶晏老師,晚安。
...晚安。
晏時今應了一聲,看著旬柚進了公寓,這才轉身進了電梯,走了。
眨眼間,走廊裡便隻剩下了祁岸一人。
他看著緊閉的房門,看著手上慢慢脫水的玫瑰,腦海裡忽然回響起了那一晚旬柚在他家樓下對他說的話。
你不是祁叔叔,而我,也不是周阿姨。那時,她這般說道。
祁岸皺起眉頭,忽然進了電梯,快速下了樓。他沒有回學校,而是叫了一輛車,直接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