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1 / 2)

雋秀的青年站在門口,麵上無甚表情,隻下頜崩得很緊,似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但哪怕他努力掩飾,但身上的寒意依舊逼人。

薑雲可心頭一沉。

她剛打開門,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聽祁岸道∶我們出去說。聲音微啞發澀,更透著一股咄咄逼人的冷硬。

話落,他更是看也沒看她,當即轉身出了門。薑雲可臉色白了白。

小可,你們是吵架了嗎?一旁,小心觀察著這頭的雲麗蓉忍不住擔心的問道,祁岸是個重情義的,你有什麼話好好說,如果有誤會那就快解釋,可彆傷了感情。

……媽,沒事的,我們隻是談一點事而已,你彆擔心。我們……不會吵架的。薑雲可回過神來,反射性的避開了母親擔憂的目光,微微咬唇,隨意應付了雲麗蓉幾句。沉默片刻,終於抬步跟著出了門。

兩人來到了小區樓下。

從樓上到樓下,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凝滯冷冽得讓人難受。

當初帖子的事情,是你誘導劉瀟瀟做的。一站定,祁岸便直接開了口。他沒有問日記的事,甚至不是疑問,而是陳述,劉瀟瀟最開始沒有撒謊,薑雲可,是你說了謊。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薑雲可心頭一慌,她抬頭,看到了是祁岸冷漠的臉,這是他從未在她麵前展示的。她知道,他生氣了,或者更對她很失望。

那一瞬間,心臟難以避免的鈍痛了一下。即便心裡早有準備,但真的到了這一步時,她還是接受不了。

你討厭我了嗎?薑雲可抬頭,對上了青年眼裡的失望和憤怒,眼眶倏然發紅,眼裡夾雜著水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祁岸,我喜歡你,喜歡了很久。我隻是……想要你多在意我一點而已。我沒想到劉瀟瀟會那樣做,我不是故意的。

我沒想過破壞你和旬柚的感情,你信我嗎?她一邊說,眼淚一顆一顆落了下來,我隻是喜歡你而已,祁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彆怪我好不好,我隻是太喜歡你了,我沒想欺騙你,我隻是害怕,怕你不理我.…….

她哭得很傷心,眼淚如雨一般大滴大滴的落,脆弱得讓人心疼。他們一起長大,相識的時間幾乎與他們的年齡等同,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曾是彼此最熟悉的存在。

他們是一同成長的玩伴,是相互幫助的朋友,是感情極好的兄妹.…在此之前,祁岸一直是這樣以為的。

可現在,他曾最重視的朋友,最疼愛的妹妹,哭著對他說∶我喜歡你,我隻是喜歡你…….祁岸的記憶很好,所以哪怕隻是匆匆一掃,他也記住了那本日記的內容。

那裡麵記載了一個少女心酸的暗戀,那也是一段痛苦的讓人心疼的過程,而他,正是那個被女孩記掛了許多年的人。

所以,該感動嗎?

可這一刻,祁岸卻想到了在實驗室,在警察局時發生的一切。他看著麵前聚泣的女孩,突然覺得可笑至極。

在實驗室時,旬柚第一次問出了那個問題∶薑雲可,你喜歡祁岸嗎?可當時,他是什麼反應?

哪怕過去了這麼久,祁岸依然記得,那時,他憤怒的對她說∶旬柚,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我缺席了你de生日,是我的錯,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你怎麼能把小可扯進來?!

在警察局時,在她已經向他提出了分手時,她再一次問了這個問題。那一次,他又是什麼反應呢?

他說∶小可,不用慌張,你直接回答就行了。

他還是那麼冷靜鎮定,他的信任依舊沒有給她,而是當著她的麵,給了另一個女生。他自詡清白,他問心無愧,可想來,她當時一定覺得很可笑吧。

他覺得她不可理喻,認為她任性妄為,認為她侮辱了他與薑雲可,認為她這種行為玷汙了他與薑雲可之間的感情。

哪怕他們分手了,他也隻以為她對感情不認真,隻以為她移情彆戀…….

如今再回想,如一把利劍毫不留情的刺破了他的自以為是、自欺欺人。原來不可理喻的人,從來不是她,而是自詡聰明的他。

他天賦驚人、聰慧過人,從懂事起到現在,一道題絕不會錯第二次,一件事也不會做錯第二次。他曾斥責旬柚傲慢無禮,但其實真正目中無人的是他。

他不是天才,他隻是一個愚蠢至極的傻子罷了。

往昔的一切都曆曆在目,一幕一幕的在他腦中閃過,旬柚、劉瀟瀟、趙光明……還有很多人,他曾覺得無理取鬨的那些話,在今天全都有了證據。

你說你喜歡我.……祁岸驀然開口,聲音嘶啞,那你為什麼不你明明有很多機會可L以說,為什麼?

祁岸哥,你彆….….

彆叫我哥。祁岸倏然打斷了薑雲可的話,他猛然閉了閉眼,臉色如雪一般蒼白難看,喉嚨像是被堵住似的,聲音乾澀難聽,薑雲可,彆叫我哥,彆叫了。

是我錯了,我們不是兄妹,從來都不是。他一字一頓,每一個字仿佛都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充滿了諷刺和自嘲,你從來沒有把我當成你哥哥的不是嗎?這聲哥哥,讓人惡心。

惡心兩個字讓薑雲可哭泣的聲音霧時一滯。

她猝然抬頭,臉色煞白,滿眼的不可置信——惡心,他是覺得她讓他惡心嗎?那一瞬間,她紅腫的眼睛,臉上的那些淚珠在這一刻顯得尤其可笑。

你覺得惡心?薑雲可忽然笑了,笑聲裡也充滿了諷刺,可祁岸,你忘了嗎?從始至終,以我哥哥自居的都是你,是你,是你!

祁岸沒有說話,隻臉色更加難看,寒風中,他挺直的身體像是一尊冷冰冰的雕塑,唇色淡的沒了顏色。

你覺得我惡心,那你自己呢?薑雲可冷笑,你又比我高尚到哪裡去?對,我是撒謊了,可你以為你就是清白的嗎?你以為你現在知錯了,旬柚就會回頭嗎?不,不會的!你比我更清楚,她不會的,她早就不要你了!

她為什麼不要你?薑雲可嗬嗬的笑了起來,嘶吼著道,因為你不值得啊,旬柚那麼驕傲,可你不信任她,傷害了她,在她心裡,你臟了,你已經不值得她喜歡了啊!

吼完之後,薑雲可卻又後悔了。

不是的,祁岸,我說錯了,我不是怪你,我隻是太傷心了……我隻是喜歡你而已,難道我錯了嗎?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明明我們才是一起長大的,憑什麼……憑什麼最後你選擇的是旬柚?

薑雲可慌張的朝祁岸靠近,她伸手,想要抓住他,但手還未碰到,祁岸便躲開了她的碰觸,並猝然後退。

祁.

不,你沒有說錯,是我的錯。祁岸扯了扯唇角,像是想笑,可臉僵硬地不可思議,那笑難看至極,是我錯了…….

他搖著頭,一步一步的朝後退,臉色白得可怕。薑雲可僵住了,怔然的看著他。

須臾,祁岸終於停了下來。

他們其實隔得不遠,最多就兩三米,可那一刻,薑雲可心裡的不安陡然擴大,極力壓下的慌張在這一刻猝然而出。

是我太思蠢。

麵色蒼白的青年冷冷扯著唇角,片刻,終於轉過了身去,竟是抬步就要離開。

祁岸!你要去哪裡?你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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