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趙光明輕歎了一聲,繼續道∶“咱以後睜大眼睛,再也不要犯同樣的錯誤了。”
“不要犯同樣的錯誤……”祁岸啞聲呢喃著,薄唇上的口子似是裂的更開了,鮮紅的血珠在淺白的唇瓣上尤其顯眼。
趙光明抽了一張紙給他,輕聲道∶“好了,時間不早了,明天還有課呢,早點休息吧。我先去洗漱了。”說罷,他把空間留給了祁岸,徑直進了浴室。
“可是,那樣的未來……”
沒有她。
宿舍裡,祁岸突然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他身上的酒氣非但沒有散去,甚至更重了,他起來得很急,身子猛然搖晃了一下,可他沒有站定,而是忽然大步朝外麵走。
出了宿舍,祁岸朝著藝術學院那邊走去。
他記下了旬柚的課表,就像是曾經的旬柚一樣,記住了對方的每一堂課的時間地點。
隻是或許是他太醉了,失去了平時的聰明,竟然忘記了現在的時間。
教室裡早就空了。
今晚的課結束了,旬柚也離開了。
祁岸怔怔的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教室,半晌,才似乎反應過來,轉身離開了這裡。現在已經很晚了,學校裡安靜了很多,路上也沒幾個學生了。
出了教學樓,他站在寒風中,望著漆黑如墨的天空,心頭卻像是燃了一把火,燒得他理智全無。
他沒有回宿舍,而是出了校門,朝著那個高檔小區走去。
他想要見她。
看見她的真人,而不是照片。他有很多話想要和她說,他想要告訴她,他終於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他想要……
寒涼的夜裡,昏黃的路燈下,前方並肩而行的年兩人像是被鍍上了一層絢麗的暖光,耀眼得不可思議。
是旬柚與晏時今。
祁岸倏然頓住了腳步。
他抬眸,怔怔的看著前方的那一幕。
不知兩人在說什麼,旬柚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漂亮得讓人舍不得移開眼睛。
但當女孩的目光掃到他時,那抹笑卻忽然消失的乾乾淨。那一刻,祁岸心頭的那把火猝然弱了下來。
“柏柏……”
他張了張嘴,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欲、望,喚出了她的名字,滿是貪戀的看著她。
旬柚停下了腳步,看著他,沒有立刻說話,隻是臉上有些錯愕,像是驚訝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身旁,晏時今也停了下來。
祁岸卻沒注意到她的異樣,他有些驚喜的看著她停下來,抬腳,迫不及待地想要朝她靠近。
“我看到小……薑雲可的日記了,我……”
“那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隻是沒等祁岸說完,旬柚便問道,“你既然都看到薑雲可的日記了,現在不是應該又感動又心疼的接受她嗎
旬柚的臉上是純然的疑惑,她是真的認為此刻他應該因為那本日記感動又心疼的接受薑雲可,確定關係。
祁岸的心臟像是被劍刺中一般,前進的步伐倏然僵住。
見祁岸沒說話,隻怔怔的看著她,旬柚失了耐心,直接道∶“我不想摻合你和薑雲可之間的事,所以,還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免得你心愛的妹妹兼女朋友誤會。”
“以及,我最後再說一次,不要再那樣叫我了。”旬柚聳了聳肩,不耐的道,“我可不想再被人當做小三。”
說罷,她移開視線,沒再看祁岸,推了推身旁似在出神的晏時今,提高音量道∶“晏老師,你在發什麼呆快回神,走了,我們回家了。”
……回家
晏時今看著她,臉上似有茫然,似乎沒想到她會突然對他說話。
“當然啦!你難不成還想在外麵玩一會兒?”句柚挑眉,霸道的道,“我不許!你說了回去給我做好吃的,不許反悔。
他們剛才正是在聊有關夜宵的話題,上了一晚上的課,旬柚有點餓了。可是她現在嘴巴早被養刁了,不想點外賣,就想吃晏時今親手做的。
說著,旬柚揉了揉肚子,便拉著晏時今快速朝家裡跑,“回家回家,我都快餓死啦!我要吃你做得牛肉麵,牛肉要多多的,至少得一斤……
……不行,晚上不能吃太多,對胃不好。
聽到這話,嚴厲的晏老師終於上場,直接砍半,最多半斤,我們兩個人分。
不要不要,我餓了,我要多吃點不行。
……晏時今,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出錢的那個人!牛肉也是我的。
“那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下廚的那個人”青年聲音淡然且堅定,“三兩,你是吃還是點外賣
……吃句柚凶巴巴的吐出這個字
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聲音也越來越模糊,直到徹底淹沒在這個寂涼的冬夜裡。寒風瑟瑟,如利箭一般朝祁岸射過來,無孔不入,終於徹底吞沒了他整個人。
祁岸木然的看著兩人相攜離去的方向,心頭那把火徹底被湮滅。他凝在寒夜裡,滿身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