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翎幾乎要哭了,兩個人結婚,隻有顧隱有婚戒,他手上卻光禿禿的,心裡彆提多難受。
“為什麼我沒有?”他又不知所措地問了一遍。
“沒有什麼?”一道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修翎一個激靈,睜開眼睛。
“怎麼了?”顧隱用手指抹去他額頭上的虛汗,低聲道:“沒有什麼?你……想要什麼?說給我,我給你辦。”
修翎半睜著眼睛,顧隱的手在自己眼前近距離地晃來晃去,那枚小小的戒指閃過幾道細碎的銀光。
星際約定俗成的規定,戒指戴在左手的無名指上,視為婚戒。
修翎早就注意到顧隱戴著這麼一隻,而且那枚戒指很明顯應該是一對,隻是另一隻沒在他這個合法伴侶手上,而是不知所蹤了。
修翎一直想問顧隱,話到嘴邊又被他咽下去,他心裡發慌,儘管知道顧隱深愛著自己,還是控製不住地發慌。
他怕問出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顧隱一向是什麼都跟他說的,唯獨對這枚戒指的事閉口不談,修翎心裡免不了胡思亂想。他有點吃醋,雖然並不知道吃誰的醋。也有點氣惱,當然,他也不知為誰氣惱。
現實中不敢問的,就深藏在夢裡問了出來。
修翎歎了口氣,心中寬慰自己,不就是一枚戒指嘛,自己現在是顧隱的合法伴侶,想那麼多也沒意義。
“又愣神了?”顧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繼續問:“你剛剛說,你想要什麼?”
“做夢的。”修翎說:“夢話都是瞎說的,當不得真。”
顧隱看了他一眼,不再多問。
“再去補個覺吧?”顧隱摸摸他的臉,俯下身把他抱了起來。 修翎搖搖頭:“不想睡了,想去樓下轉轉。”
“好,那就去樓下。”
alpha輕而易舉地就把他抱在了懷裡,腳步一轉,往樓下走。
“要出去嗎?”顧隱問。
出不出去都行,修翎略一思忖:“去花園轉轉吧。”
顧隱走到樓下,從衣架上取下大衣,裹在修翎身上:“外麵冷,把衣服穿上。”那件衣服是顧隱的,修翎穿上後,空空蕩蕩,衣角下擺超過了膝蓋,他不自然地走了兩步,剛想穿鞋,顧隱卻又把他抱了起來。
“我自己走。”修翎小聲說。
“還能走嗎?”顧隱悶笑一聲:“一會閃到腰怎麼辦?”
修翎:“……”
顧宅的後院是個小花園,說是花園,因為沒人打理,長滿了鬱鬱蔥蔥的野草,或許稱之為“草園”更合適。
顧隱難得羞愧道:“我找人把草清理一下,種點花吧。”
“不用單獨找人。”修翎說:“我沒事的時候可以打理,小時候經常跟我媽種花了,她在前麵種,我就跟在後麵澆水。有一次我哥翻土施肥,挖出來了一條蚯蚓,故意放到我手心裡嚇唬我。”
他似乎是想到了童年的往事,眼睛裡滿是溫溫柔柔的笑意:“後來我跑去跟我媽告狀,我媽還不相信。你不知道吧,我哥從小到大是出了名的三好生,隻要是學校裡的獎,他都拿過,大到學術金獎,小到跑步標兵獎,沒有他拿不到的。”
說話間兩人已經沿著窄窄的石子路走了一段,路邊豎著幾盞路燈,做成了第三星國花的形狀。
前麵有一張木質的長形椅,修翎說:“咱們去那上麵坐一坐吧。”
顧隱抱著他過去,擦了擦椅子上的灰塵,這才把他放在上麵。
兩個人並排坐著,靜靜地向前眺望。
小花園的儘頭是一圈鐵柵欄,再外麵,就是一條不寬不窄的小河,河水波光粼粼,上麵不時行過幾條小船。
修翎現在才發現,顧宅雖不大,但位置十分優越,雖是中心城區,但依山傍水,視野開闊,讓人有心曠神怡之感。
他不禁又想到自己在帝國的家,跟這裡一比較,兩者之間竟也分不出誰好誰差。
早上還是有點冷的,顧隱把修翎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中捂著,不經意間問道:“想家了?”
“有點想。”修翎沒有否認,他轉過頭看著顧隱的眼睛:“以後有機會回帝國,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我爸媽雖然在視頻上見過你,但還沒見過你真人呢。”
修翎心裡都想好了,下次回帝國的時候,一定要把顧隱帶去,讓家裡二老看看,讓他們消除對顧隱的顧忌,明白顧隱根本不是帝國傳說中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