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孟鶴然跪在孟見霜麵前,“我求你了,彆再對阿嬌動手了。”
“我們都要快被你逼瘋了。”
他也想過如若真的能帶她走,手段也好欺騙也罷。他沒乾成過什麼大事,一直活在孟見霜給製造的環境裡,享受著所有人的愛慕。
沈霓君對他的所有愛慕,讓他一度以為沈霓君就是他的,可偏偏有了變故,她不僅不再是他的阿嬌,還變成了彆人的妻子。
無論是身份地位,他都可望而不可即。也是在沈霓君離開後的某一天,他才知道,連那一點愛慕也都是通過手段得來的。
這一刻,他的母親孟見霜,在他眼裡開始變得讓人恐懼。
“總要有人死不是嗎?”孟見霜顴骨凸起,眼窩深陷下去,“她不死,就得有人替她死。”
孟鶴然癱坐在地上,笑了笑,聲音淒涼:“那當年又是誰,替誰給死了呢?”
外麵的雨下的更大了,狂風席卷,雨打著玻璃,聲音錯雜混亂。
雨夜在有的時候,也並無分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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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沈霓君臨睡前也沒看到周漸回來,往常他都是準時回家,從未有過晚點。
沈霓君一點起來喝水時,下意識地看了眼客廳,暗的看不到一點光,在她的記憶裡,似乎這裡應該有零星的火光,和一個男人的背影。
她接了杯水,坐在沙發上,眼睛望著電視。總覺得身邊應該有個人,不是敲著鍵盤,就是翻閱文件,偶爾還會問問她關於電視劇的劇情。
有個聲音一直在她耳邊,不停地重複著:我喜歡孟鶴然。
沈霓君眼皮越來越沉,那個聲音漸弱,她才沉沉睡過去。
之後的一周裡,周漸都沒再回過家,她也不知道周漸去了哪,她問了阿姨,阿姨也隻是說,往常周漸出差都會先回家,之後才去機場。
阿姨反問:“先生沒告訴太太嗎?”
沈霓君搖頭。
她自己回了房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覺得自己變得過於矯情,她隱約記得以前她並不在意這些。
大概是那次周漸太過反常,也覺得自己似乎是真的做錯了什麼事,可偏偏思來想去也是無果。
一直到了中秋節那天,周漸也沒回來,沈霓君隻能找家裡的司機,一個人回了趟沈家。
沈霓君對過節是沒什麼概念的,是阮靈梅打電話喊她回去,也沒讓她去周家,說是彆人那才是一家團聚。
阮靈梅問起周漸,沈霓君不知道怎麼回答,她並不知道周漸去了哪裡。阮靈梅歎了口氣:“又去墓園了。”
“墓園?”沈霓君問。
“10號那天是阿漸母親的忌日,他不是帶你去了嗎?”阮靈梅抿了口茶,“那天他來過家一趟,說要帶你去墓園。”
沈霓君細想了下,就是她見孟鶴然的那天,她這才想起那天中午,周漸說有重要的事。
不知為什麼,她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這幾天許多記憶才開始慢慢想起來,隻是有關那天的記憶很模糊,她也不知道怎麼去跟他解釋這件事。
大概是太過離奇,說出來又有誰會信呢。無緣無故的記憶缺失,她是活生生的人,有時候卻連自己的大腦都沒法控製。
想到這裡,沈霓君撒了謊:“去了的。”
“往年中秋節他都去墓園,和那家人不怎麼牽扯。”阮靈梅說,“他願意一個人,我也不會勉強他。”
說著,阮靈梅表情頓住,突然麵色一沉:“你去見過孟見霜了?”
沈霓君不知道阮靈梅知道的,她知道阮靈梅不喜歡她去找孟家人。她解釋:“見過她的兒子孟鶴然。”
再提起這個人時,沈霓君沒了那兩天那樣強烈的感覺,漸漸的厭惡重新充斥腦海。
“你怎麼又去了?”阮靈梅不悅,“媽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再和那家人有牽扯,你怎麼就不聽話?”
沈霓君低著頭,聽著阮靈梅指責,一句話也不敢說。當初也是她想要離開那個鬼地方,可又控製不住自己去想念那個家。
和那個人。
“你是不是控製不住自己?”
沈霓君猛地抬頭,驚訝地看著阮靈梅,點了點頭。她還是想不起來那天見孟鶴然的緣由,隻能順著話往下答。
“君君,沒關係的。隻要慢慢不去見那家人,這種感覺就不會再有了,聽媽媽的話。”阮靈梅握住了沈霓君的手,抓得越發的緊,“千萬,千萬不要和他們見麵。”
阮靈梅許多話埋在心裡說不出口,她知道,如果再不加以阻止,總有一天孟見霜會害了她的女兒。
旁邊的沈政注意到了阮靈梅的神情,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
三個人各懷心事,又不能宣之於口。
直到晚上沈霓君才離開,不安的情緒一直跟著她,像是在某一處被布了局,所有人都在算計。
而她就像個這場局的犧牲品,任人擺布。如同那天在戲院跳樓那樣,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慢慢在結束她。
沈霓君到家時,依舊是空蕩蕩的彆墅,還真是越來越不習慣了。
哪怕,有一點煙草味也好。
她在茶幾下找到了周漸的打火機和煙盒,一個人坐在地毯上,點了根煙。她學著周漸的模樣,手把煙夾著,嗅了嗅氣味,嗆得她直咳嗽。
差點嗆出淚來。
沈霓君後悔了,也才後知後覺,知道自己做錯了。她不該瞞著周漸去見孟鶴然,更不該和他那樣生分。
就算是喜歡孟鶴然又能怎麼樣,她是周漸的妻子,就不該私下去找孟鶴然,是個人都會不舒服吧。
更何況那天,他本來是要帶她去見他的媽媽,那天,是他媽媽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