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多少人跪破了膝蓋,也沒能得見老太爺,拜入他門下做學生。
太子到底還小。
謝丕聽話地地照著老太爺說的去做了,至於太子,他在去了門口又被趕回來後,帶著脾氣也不得不做。
大夏天兒的,到了正午可熱的不行,儘管衣衫足夠單薄,也還是出了一身汗。
老太爺倒是一身清爽地握著銅尺,站在不遠處看他們,“我朝自太祖時期便提倡勤儉節約,凡宴客會友必不能鋪張浪費,窮奢極欲。”
太子鼓著臉頰,這個他知道,就是如此,他每頓連肉都甚少吃上。
哼!等他做了皇帝,一定改了這個製度。
他要頓頓都能吃到肉,吃到飽,好玩的,好看的,一樣都不落下。
“柴米油鹽皆來之不易,你們一個出身世家大族,不曾見過餓殍滿地,易子而食。一個出身皇家,注定擁有天下之物。”
說到這裡,老太爺眯著眼睛,“可,為君為臣,不隻是會寫幾篇文章,說幾句話就成的。”
日頭愈發大,兩人都已經濕了衣背。
老太爺擺了擺手,就見梁伯給他們送上了碗冰鎮的酸梅汁。
一口下去,渾身舒爽。
這時候,老太爺的話也更清晰地傳到了他們耳裡。
“為君,當識臣辨事,事有百態,人心亦是變化莫測。為臣,當識天下認萬物,物有所尋,所為不過根本之利。”
老太爺看著他們,目光嚴肅,“你們最好將這幾句話刻在腦子裡!”
謝丕聽的一時失神,雖身形狼狽,卻不掩毓秀之姿。
此時,他眸子微顫,隱隱帶著絲激動,穩了穩心神,道:“學生受教了,多謝老師指點!”
他原就敬重老太爺,雖說對方不是自主收他做學生,可他由衷感激他今日教導之言。
老太爺對謝丕頗為滿意,再看聽的稀裡糊塗的太子,嘴角的笑意就僵住了。
“未時三刻都去書房等我!”他黑著臉拂袖離去。
心裡一陣歎息。
謝丕有這幾句話就夠了,他能悟出其中千種,至於太子,他搖搖頭。
不是都說太子雖皮了點兒,卻學的快,可這和他瞧見的不太一樣啊!
沐浴更衣後,幾人用了飯,有片刻歇息的時間。
太子愁眉苦臉地捧著下巴,心裡千恨萬恨自己不該來這崔家。
這下好了,才脫離“虎口”,就入“狼腹”。
“殿下……”
突然聞到一股子臭味兒,太子嗅了嗅,捏起鼻子,“你掉茅坑裡了,這般臭?”
他坐在房門檻兒上,身子後仰,一臉嫌棄。
內侍苦著一張白臉,他也知道臭,可洗了又洗還是有股味兒。
站遠了點,他才說道:“殿下,咱們如今出不去了,如何是好?這崔家老太爺分明就是濫用私權,您是千金之軀,未來的一國之君,他竟也敢動手,實在不將皇權放在眼中。”
太子皺著眉頭,“父皇時常提起他,對他甚是推崇敬重,不過,崔老確實凶了些。”
除了凶了些,還有股莫名的親切,他不討厭,但也沒多喜歡。
誰教他敢打他屁股來著。
見著自己的話並未起到作用,內侍咬牙,繼續道:“殿下,將來要做皇帝的是您,崔老太爺如今這般對您,可見其對您這位太子並無敬畏。”
“囚禁儲君可是大罪!還有門前那幾個錦衣衛,早上差點殺了奴才……”
太子有了反應,“他們都是父皇給孤的人,你又是孤身邊的,他們哪會真對你動手。”
“奴才可沒扯謊,您瞧,奴才這頭發。”內侍急忙指著自己的短短一截的鬢發,“若非奴才躲得快,早已成了刀下亡魂,且他們還說,隻聽崔老太爺的話!”
“嗯?他們當真如此說?”太子有些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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