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貞睨了她一眼,“你說呢?”
“奴婢……”玉煙咽了咽口水,“您不會是想,去看那個吧?”
“嗯,有這個想法。”她點頭,故意逗她。
那丫鬟的死,其實她並非一定要刨根問底,追查清楚。隻是,她想知道的是,為什麼會死。
正房當日又發生了什麼?
據她詢問得知的,昨日崔恂去看過溫氏後,便沒其他人過去了。
崔元淑也安分地待在院子裡,那麼,問題就是出在正房自己人那裡了。
玉煙著實被她的想法給驚到了,不亞於看到自家小姐調戲人人敬而遠之的謝丕。
去看死人,這得多晦氣啊!
……
正院裡,周嬤嬤聽著芙兒的稟報,皺起了眉頭。
“嬤嬤,大小姐若執意追查下去,該如何是好?”
“即便查清丫鬟的死也無用,不必擔心。”
“可,大小姐現在緊盯著我們,若查清了這事,必定會咬我們一口。”
“她有證據麼?”周嬤嬤銳利的目光掃了她一眼,“即便有,屆時推個人出去頂著就好。”
看在自己人的份兒上,她才多說了兩句。
這兩個丫頭也是自己當年教導過的,怎麼如今不太聰明了。
周嬤嬤沒有再想,進了屋,又勸了溫氏幾句。
“往後說什麼話要當心些,隔牆有耳,您知道這正院如今就一定乾乾淨淨?”
她向來謹慎。
溫氏也點頭應下,見她悶悶不樂,周嬤嬤也不好再多說,隻是目光暗了許多。
從前瞧著那孩子倒還是個省事的,不爭不搶,也聽話。
現在看來儘卻是麻煩,不僅阻了二小姐的路,對夫人也不善。
若再留下去,恐怕後患無窮!
此刻,正在描繪花樣的崔九貞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
肯定是有人在惦記她。
已經畫了三四頁的花樣,她琢磨著,先畫十個就差不多了。以她見識過的樣式來看,將這些畫出來並不難。
畢竟首飾鋪的生意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好起來的,還得慢慢打出名氣,才能和彆人爭。
稍晚些時候,胡媽媽過來回話,崔九貞轉了轉因長時間低頭的而有些酸疼的脖子。
她抬眼道:“隻一卷草席抬走扔亂葬崗了?”
“是,畢竟這件事名聲不好聽,董家那兩口也不願多提及,自然不肯出錢給人安葬了。”
崔九貞啪地一下摔了筆,臉色冰冷,筆尖甩出的墨水在書案上留下點點痕跡。
胡媽媽見此忙地跪下,玉煙也嚇了一跳,不敢出聲。
崔九貞想到早上見到的那幾人。
“縱然再多不是,死者為大,身為父母,竟是連副薄棺也不願給麼?”
況且這事蹊蹺,究竟是不是因為幽會情郎被發現,而羞憤自縊還尚未查實。
若是白擔了這樣的名聲,死後還沒個安葬的地方,那這鶯兒也太……
她想到了屬於崔九貞的結局,一副薄棺沒名沒分,隨意地葬於荒山,兩者並沒有太大區彆。
崔九貞心情更不好了。
“胡媽媽,你去讓梁管事派人將鶯兒的屍身攔下,先安放在義莊。”說著,她想了想,“請個仵作驗驗!”
胡媽媽一驚,應下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