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劉瑾又被麵無表情的梁伯拖起來了,照舊是刷恭桶潑菜園的活兒。
他屈辱極了,眼中憤怒異常,明明太子最喜愛的是他,也說過會將他一直留在身邊伺候。
為何還要他刷恭桶?
而這話,他也問了出來,“我還要去?”
梁伯臉皮一拉,“誰準你偷懶的?進了東苑,就得按我東苑的規矩來,除了老太爺,誰說話都不管用。”
“你,你們欺人太甚,我可是專門伺候太子殿下的,代表的是他的顏麵,不是你們家的下人,任由你們磋磨。你就不怕,我告到殿下那裡,懲治你們。”
劉瑾咬牙,這句話他早就想說了。
梁伯卻是半點兒不慌張,揣著手道:“連我們老太爺都天天兒親自除草翻地,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讓我們一院子的人捧著你?”
他嗤笑一聲,“甭說你,就是太子也要老老實實去摘菜。”說著,他轉身,“還不快走,若驚動了老太爺,少不得你掉一層皮。”
劉瑾臉色一黑,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崔家都是些什麼奇怪的人,哪有做主子的天天兒折騰一院子的雞鴨菜地。
咋不去養豬呢?
被梁伯揪著離去,他心裡痛恨自己當初為何要跟上來,為何要爭這一回。
原本上回回宮,他覺著那段日子終於要過去了,可沒想到,皇帝竟然一聲令下,又讓太子回來了。
更可惡的是,他明明都推了其他人上去,不再往前頭湊,竟然還是被點名帶了過來。
弄得其他人都覺著是他故意耍的手段,戲弄他們,顯擺呢!
怕是現在恨極了他。
想到這裡,他又是一陣咬牙。
崔家崔家,若等他得了權勢,第一個就拿崔家開刀。
這群腦子不正常的。
待聞到了熟悉的味道,他已來不及再想,就被按著刷起恭桶來。
前頭,聽說了這件事的崔九貞忍不住笑了起來。
將帕子遞給剛與太子打完拳回來的謝丕,問道:“所以,這劉瑾又被帶回來,是你的手筆?”
謝丕頷首,擦了擦臉頰,“這玩意兒心眼多的是,放在彆處看不到反而不放心,若放在眼前,還能時時看著,量他也翻不出什麼浪來。”
他沒有說的是,僅僅回宮半月,劉瑾便不知使了什麼法子,讓太子又貪玩了起來。
太子本就年幼,心性不夠堅定,若再長此以往,勢必要被帶壞了性子。
雖說現下也沒有多好,但。既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自然就要看著。
“你也不怕他哪天得了權勢,報複你?”
“一介宦官,還妄想主天下大權?若真如此,那不如就此遠離朝堂,眼不見為淨的好。”
謝丕不屑,更不在意。
即便真報複,他謝家也不是吃素的,左右一個官身,不要也罷。
他與父親都不是貪念權勢之人。
謝家,又何須對他人伏低做小,顧忌一個宦官?
崔九貞眸子發亮,她知道,謝丕這種人確確實實不是什麼貪戀權勢的人。
否則,書中也不會在後來被罷黜之後,隱居起來。
若非如此,這樣的人該是何等驚才絕豔,哪裡還有那王衍的事?
一個隻會奉承賣弄之人,又如何與眼前這個如星月皎潔,光芒萬丈的人相比?
【快馬加鞭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