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貞抬起頭,“其他人都不在了嗎?”
謝丕微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他們的職責便是保護她,即便犧牲了。
見他沉默,崔九貞也明了。
她看向車裡落的箭,腦海裡回想著護衛最後的話,以及他倒在雪地裡的模樣。
閉了閉眼,將箭抓緊!
散落的發絲沒有打理,隻被簡單地束在身後,一路上有官兵護送倒是沒再出岔子,待到了府裡,崔九貞在謝丕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先一步得知消息的崔恂立即迎了上來,抓著她是左右查看,見之的確沒有傷著哪兒這才鬆了口氣。
“究竟是何人,竟敢在皇城外行刺!”若教他找到,必定抽他的筋拔他的骨。
崔九貞冷著臉,推開他,“父親,我還有其他事,先行一步!”
“什麼事,可要父親……”
“崔叔父!”
謝丕眸色幽深地看了眼玉煙,遂攔住了想要上前的崔恂,“讓她去吧!小侄也有話想對您說。”
崔恂看了眼崔九貞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眼謝丕,抿唇到底沒有跟上。
正院裡,崔九貞一路進來,看守的婆子們忙地行禮,見之麵色不對,忙將院門鎖了。
玉煙和如雲跟著崔九貞,隻見她直接踹開了正房門。
砰地一聲。
“大小姐,您這是做什麼?”
周嬤嬤見著手中攥著箭氣勢洶洶闖進來的崔九貞,上前攔住了她。
不必她吩咐,玉煙和如雲便揪著周嬤嬤扔開。
崔九貞來到坐在書案後的溫氏跟前,見她麵色淡淡,對她的闖入絲毫不以為意,心中更為憤怒!
“我活著回來,你不該說些什麼?”
她緩步朝她走近。
溫氏這才頓住,抬起頭,幾日不見似是又瘦了許多,額骨突出,眼袋青黑,已然不見當初那股子秀美嬌柔之感。
她淡淡地看著崔九貞,緩緩勾唇,“你這說的什麼話,你活不活著回來,與我何乾。”
見她還裝,崔九貞冷笑,傾身看著她,目光在她麵前的經書上掃了眼,道:“你成日抄這些有什麼用,要我說,得用血才夠誠意,她們才能看得到。”
溫氏還不明白是何意,隻見崔九貞神色一冷,舉起箭就插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愣住了,因太快而沒反應過來,待她有了知覺,整個右手已是痛得不行。
“你……崔、崔九貞,我是你主母,你……你竟敢這麼對我?”
她疼的臉色發白,箭矢太過用力而嵌入書案,她也不敢隨意挪動。
崔九貞看著她掌下緩緩淌出的血色,不過眨眼功夫,便染紅了紙張。
“主母?”她按著箭的手再次用力,“我拿你當主母,你就還是個人,不拿你當主母,你便什麼東西也不是!”
溫氏麵色一變。
“住嘴,我是崔家正經的夫人,是你爹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好似忽略了疼痛,與她據理力爭。
執著的模樣看起來有些癲狂。
崔夫人的名頭於她而言等於一切,如果有人否定,那就等於否定了她所有的努力!
不,這怎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