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請恕兒子不能依您!”王衍跪在她麵前,“元淑為了兒子,與崔家決裂,如今無依無靠,隻有兒子一人了,兒子不能辜負她,做個無情無義之人,還望母親原諒!”
他磕下頭去。
王夫人被她氣得心肝兒疼,指著他,“你、你真是好啊……好啊……”
說著,她隻覺得眼前一黑,整個沒了意思。
王衍大驚,立即上前將她攬住,“母親?母親?大夫,快去尋大夫過來——”
聽到聲音,屋裡立即亂作了一團。
“衍哥哥,我……”
這個時候,他哪裡還顧得上崔元淑,是以根本沒聽清她說了什麼,帶著丫鬟婆子將王夫人抬走了。
看著這亂糟糟的一切,崔元淑垂下眸子,伸手將臉頰上的淚痕抹去。
神色平靜!
“小姐,您的臉……”菊葉扶著她,心疼得不行。
夫人下手也太狠了,兩邊已然紅腫不堪,在她白嫩的臉上,指印明顯,瞧著都疼。
“奴婢去討些冰來給您敷敷。”菊葉說著,就要離去。
崔元淑卻是攔住了她,“不必,就這樣留著吧!”
“小姐,這如何能行?”
“你去收拾收拾東西,我們大抵要換個地方了。”
菊葉驚了,“小姐,難道說爺真要將您攆出去?”
她搖頭,不會的,爺那麼喜歡她家小姐,一定不會這樣的。
崔元淑安撫地拍了拍她,“不必擔心,再這麼鬨下去,必然會使我和衍哥哥離心,如了她的意。不若我們主動退一步,先讓他們母子離心。”
她若走了,定然是被王夫人逼走的,王衍對她情根深種,必然痛心不已。
雖不至於和母親決裂,但,母子間定然有了嫌隙,就連過不了幾日就到京城的吳家姑娘,也不會再多看一眼。
而她,隻會更得王衍的心,令他放不下。
況且,住在王家確實被左右盯著不便,不若在外頭,許多事行動起來也沒了束縛。
菊葉似懂非懂,不過自家小姐這麼說了,她也阻止不得。
隻是,離了王家,自家小姐一介女流,如何還有依靠。往後想要再回來,依著王夫人的性子,又談何容易?
一時間,隻覺得前路茫茫!
此時,王衍在正房等候著,待大夫診過脈,這才寬心了些。
王夫人是氣急攻心才會暈倒,隻要吃兩幅藥,好生休養幾日便好。
一直到晚上,見著的確無礙,王衍這才離開正房,回了小院。
一回去,便見著已經收拾好細軟的主仆二人坐在房裡,瞧模樣,實在等他。
心中一突,有了預感。
“淑兒,你這是做什麼?”他走近,低頭看著屋裡。
其他一層未變,隻兩個包袱,裝了幾件衣裳。
崔元淑臉上的紅腫未消,她低著頭,起身福了福,“衍哥哥,夫人說的對,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是我對不住你和王家,所以,就讓我離開吧!”
她緩緩抬頭,勉強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