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自甘墮落,被趕出家門的人,如今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得了太皇太後的青睞,便開始仗勢欺人。
若真給她得了權勢,豈不是連崔家都能給滅了?
偏偏這老太後也拎不清,竟然就這麼縱容著。
說起來,老太爺也有責任,太皇太後今日這一出,隻怕不僅是因著崔元淑,更是因為與他的私怨。
當年憲宗繼位,錢太後差點兒位置不保,隻因如今的太皇太後是憲宗生母,不僅想取而代之,更想乾涉朝政。
頻頻密囑閹臣參預朝政,憲宗純孝,竟是也未出手製止周太後,一時間弄得朝中烏煙瘴氣。
而他便是那時候與她對上,前頭就與幾位大學士保住了錢太後的位置,後頭又因這事將周太後的人都處理的差不多,令她縮回了後宮。
這樣一來,仇怨就結下來了,今日這般,難說不是有意拿崔九貞出氣。
安撫好孫女,老太爺見著她服過藥睡下,這才出了屋子。
崔恂跟在他身後,老太爺原本想說些什麼,剛開口就瞧見他憂心忡忡的模樣。
罷了,兒子靠不住!
“回頭讓謝丕過來找我。”吩咐了聲如雲,他背著手離開。
房裡,謝丕替崔九貞擦著臉,如雲進來小聲地說了幾句,隻見他微微點頭。
“看著些,我去去就回。”
“是……”
如雲應諾道。
出了門,謝丕詢問了下,便去了前頭書房。
裡頭,老太爺正吩咐著梁伯什麼,他行了一禮,“老師!”
老太爺點點頭,遂對他道:“有件事兒,要交給你去辦,旁人我不放心。”
“老師儘管吩咐!”
“慶雲伯可知?”
“周太後的娘家兄弟?”
謝丕反應很快,知道他也沒彆的原因,隻因周家的兩兄弟與張皇後家的兩兄弟不遑多讓。
尤其是慶雲伯,以貪得無厭出名,因是皇親國戚,又有個做太皇太後的姐姐,很是恣橫。
偏偏也是憲宗慣出來的,如今的皇上也管不了。
彆說管他了,連張家兄弟那樣的都放任著,可想而知對周家就更寬容了。
而老太爺此時提起這個,他也大抵明白是個什麼意思了。
“我與太皇太後關係惡劣,今日之事怕也有我之故,但,欺負到我頭上來,就決沒有罷休的道理。”
老太爺坐在書桌後的椅子裡,雙眼迸出冷光。
仿佛還是當年那個縱橫官場,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帝師。
“你去遞個消息給張家,想來,他們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謝丕恭敬地聽著吩咐,對周家自然記上了一筆。
崔、謝兩家彆的不提,但就這護短程度而言,京中少有。
這廂,崔九貞的事也傳到了謝家,謝夫人徐氏氣得不行。
待謝遷一回來便揪住他吹起枕頭風來。
謝遷哪裡敢多話,揣著手窩在炕上,身邊是喋喋不休的徐氏。
“……這不是明著打我們兩家的臉麼?那麼一個嬌滴滴的姑娘進去一日就躺著出來,怕不是將人往死裡磋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