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明姝驚聲道。
她抓住青荷的手晃了晃:“就是花燈節那天, 我帶回來的那隻小貓……我們還一同給它衝洗了的……”
“它平時很乖,總安靜地窩在廂房裡……總是你在照顧它……”
青荷搖了搖頭,一臉擔憂地看著明姝:“小姐您先躺躺, 我這就去喊府醫來。”
明姝:我真的不是在說胡話!
但青荷還是堅持將府醫喊了過來。
在替明姝進行診斷後,府醫捋著胡子, 判斷道:“熱度已經退了, 三小姐這症狀, 恐怕還是之前受了驚嚇, 精神上還未曾恢複罷了。”
得了府醫的話,青荷才放心了些,隻是在照料明姝時愈發輕柔細致,全然把她當做了一個脆弱的瓷娃娃。
而明姝在同青荷交談時, 通過旁敲側擊次將消息都捋順了——其餘的時間線都沒有問題,唯獨是有關貓崽的那一段記憶, 仿佛是被抹去了一般。
她還記得貓崽,可青荷卻堅持說貓崽不存在。
那到底是誰的記憶出了問題呢?
在將院子的侍奉的丫鬟都問了個遍, 得到的都是否認的答案後, 明姝開始慌了。
最後,她拖著“病體”跑到沈知鈺院子裡去詢問, 沈知鈺卻搖搖頭,還用手擼了擼她的頭毛,一臉驚奇地道:“你怕不是傻了, 咱們花燈節哪裡撿過貓?”
明姝歪著身子避開他的魔爪,悶聲道:“你才傻了, 我們明明撿了貓,你當時還嫌它臟兮兮來著。”
“你就是燒糊塗了!”
“我沒有!”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沈知鈺敗下陣來:“行吧行吧, 過幾日我給你帶一隻回來。”
他以為明姝是找著由頭向他討貓。
可明姝倔強地搖搖頭:“我明明有雲朵了,才不要彆的貓。”
沈知鈺沒好氣地在她頭上敲了一下:“得得得,這話你也就在我這說說,出去可彆這麼說,我怕外麵要傳你燒壞腦子的事了。”
明姝抬手推開沈知鈺的爪子,本還欲辯駁,卻一下被沈知鈺捉住袖子。
“你手怎麼了?”無意瞥見那雪白手臂上的那一抹血痕,沈知鈺神色微變,語氣難掩擔憂。
明姝順著望去,這才發覺自己手臂上有一道血色的抓痕。
這不正是雲朵不慎抓的嗎?
她不憂反喜,高興地道:“我就說雲朵是存在的吧!這痕跡就是它……”
話說到一半,明姝意識到不對,聲音漸微。
可雲朵不是在夢裡抓的她嗎……
難不成,那夢不是夢?
現在才是在做夢?
這般想著,明姝踮起腳在沈知鈺胳膊上捏了一把。
“嘶。”沈知鈺全然沒有防備地被明姝捏到,頓時悶哼一聲。
“痛嗎?”
沈知鈺沒好氣地道:“你覺得呢?”
明姝點點頭:“痛就好。”
那就證明現在應該不是在夢裡。
沈知鈺:???
在聽了明姝解釋原因後,他氣惱地道:“要判斷是不是在做夢,你怎麼不捏自己?”
明姝振振有詞:“我肯定是真實的,你有可能虛幻的,自然是捏你才能確定。”
沈知鈺:……
她病剛好她病剛好……沈知鈺在心裡默念著這話,這才將情緒壓了下來。
他作為懂事的兄長,自然不能和突然頑皮的妹妹計較。
他擺擺手,語氣疲憊地道:“走吧走吧,回去記得處理好那傷口。”
明姝卻還不肯走,除開雲朵的事,她還有彆的想問沈知鈺。
縱然確認了現在是處於現實中,可她先前那夢境卻也真實得可怕。
裡麵出現的人和貓,都是她認識的。
先不說雲朵是如何一回事,單是那夢中出現的若乾場景就讓她滿心疑惑。
作為經曆過穿越、還在落水後綁定了神奇係統的人,明姝對這些非自然現象接受良好。
所以,她目前的猜測是——雲朵或許是隻貓妖。
如同許多誌怪一樣,雲朵可能是來找她報恩的。
而她那所做的那個古怪的夢大概正是雲朵所設。
所以,最後也是在雲朵的帶領下,她才“走”出了那夢境。
在夢境之後,它就離開了。
這般解釋起來,一切也就通順了。
必然是它使用了什麼術法,才叫眾人都忘記了它的存在。
嗯,一定是這樣。
可雲朵為什麼要讓她做那樣的夢?
在夢裡,她似乎和蘇延頗有糾纏,而那些學子和宋學官都對她充滿惡意……
雲朵是在警示她什麼嗎?
再回憶起雲朵在見到蘇延時激動的表現,答案躍然而出:
雲朵是要她小心蘇延。
可明姝還是沒想明白。
如果說那夢境是預知的話,那邏輯上也說不通的呀……
不說蘇延平日裡都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對她從來溫和有禮,並不像是會做出那般失禮之事的人。
就說宋學官,他如今還屍骨未寒,又如何會在未來對她說出那些惡言呢?
這般想著,明姝輕咳了一下,向沈知鈺問道:“我這兩天沒去太學,宋學官的事……”
聽了這話,沈知鈺露出個了然的表情,他沉聲道:“訃告已發,消息也傳開了,隻是凶手仍未歸案。”
“宋學官之妻早亡,唯有兩妾,還都是撐不起場麵的,他平時也無來往的親戚,子還尚小,後事還是太常幫著張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