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協商好後,誠意伯府這邊便看日子接周睿入族譜,得祭告祖宗他們家添了嫡長子,後繼有人。
在送周睿離府的那天下了小雨。
端王父子體體麵麵站在屋簷下受小子跪拜感謝養育之恩。
當時端王情緒洶湧,卻硬是繃住了,朝他揮手道:“去吧,去吧。”
周睿起身紅著眼眶離去。
端王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鼻子微酸,他養了二十年的大孫子,就這麼跑了。
不曾想,走到門口的周睿忽又折返回來,跑上前不舍地抱了一下這個老人。
端王一下子就破防了,硬是憋著沒有掉淚。
直到周睿再次離開,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後,端王才哭得像條狗,嘴裡嗚咽道:“我的好大孫跑了,他跑了……”
周瑾封受不了自家老子道:“誰讓你嘴硬,明明舍不得,還嘴硬要送他走。”
心裡頭又有點心疼自家老子,拉下臉來哄老頭兒。
畢竟是捧在手心上的孫子,養了二十年,就算是養的狗也是有感情的。
就這樣,周睿入了沈家門,從此改名為沈睿。
而這個名字,將在大梁的曆史上劃下耀眼的一筆。
周瑾行把推行新政的人欽定後,在朝會上表示要重新丈量天下的耕地。
文武百官你看我我看你,有不怕死的裝傻道:“陛下何故如此?”
周瑾行一襲正紅常服,胸前的金絲龍紋彰顯著帝王的絕對權威。
他緩緩起身,背著手一步步走下台階,俯視群臣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丈量自己的轄地,有何不妥嗎?”
這話打到百官臉上,一時噤若寒蟬。
在大梁這片國土上,他周老板就是最大的土霸王,□□。
按照封建思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不僅土地是我這個君主的,地上的臣民也都是我的,我丈量一下家中的土地,礙著誰了?
周瑾行的理直氣壯噎得眾官腹誹連連。
他們自然知道他想乾什麼。
實際上政事堂的幾個宰相閣老也曾討論過賦稅改革的問題,一致認為不妥,恐引起動蕩。
無奈的是這個當家人一身反骨,最後的主權還是在周老板身上。
一句話總結:你們都是來給朕打工的,有些話朕會聽,可有些話朕不想聽。
氣度威儀的周老板背著手踱官步行走在百官中,這個時候就體現出儀態的重要性了。
他身量高大,從小被權勢熏陶,養出淩駕於眾生之上的王者風範。
那股子從容不迫是尋常人沒有的。
手裡握著兵權的人就是可以雙標,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殿內的百官個個垂首,不敢直視天顏。
周瑾行不緊不慢道:“民者,乃社稷根基。
“在場的諸位高官厚祿,家中差奴使仆,出行車馬錦衣玉食,諸位又可知是何人供養著你們?”
百官不敢吭聲,默默聽著他訓話。
周瑾行一字一句道:“朕要的海晏河清,不是肥了官紳,苦了貧民。
“朕要的是人丁興旺,百姓有衣穿,有飯食,而不是提起官紳就開罵。”
眾人不敢反駁。
但也有人心中不服氣,幾乎滿朝文武都反對稅改,隻有他周天子一人逆風而行。
在這樣的情況下,膽子大些的人開始私底下聯名上奏,把稅改的各種弊端一一列出。
有人找到溫宗榮,試圖拉他下水。
這回溫宗榮的覺悟非常之高,他雖然不支持稅改,但也不想去摻和。
他隻想低調。
當數十位聯名上奏的折子呈遞到周天子桌案上時,周瑾行一點都不惱。
“黃文勝?”
黃內侍進殿來,畢恭畢敬道:“陛下。”
周瑾行:“去把霍雄找來。”
沒過多時指揮使霍雄前來。
周瑾行把奏折扔到他腳下,指著他道:“給朕查,就按奏折上的人員名單好好地查。”
霍雄困惑地撿拾起奏折,打開一看,頓時心中了然。
他一番權衡,試探問:“陛下是想大查還是小查?”
周瑾行冷聲道:“小查,哪怕是一枚雞子賄賂,都給朕挖出來,堵他們的破嘴!”
霍雄心中有了譜兒,領命道:“臣明白。”
周瑾行不耐煩揮手。
霍雄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錢嬤嬤來奉茶,周瑾行道:“朕要瀉火的。”
錢嬤嬤:“……”
周老板心中到底不大痛快卐卐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背著手在殿內來回踱步。
那幫狗官,妄圖聯名給他壓力讓他打消稅改的念頭,簡直是做夢!
若是當初的立儲,他可以讓步,但這次,不行。
帝王的厚黑學在此刻展現得淋漓儘致。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但凡做了官,總有這樣那樣的誘惑。
要讓那幫人閉嘴很簡單。
掘地三尺查吧。
先從官員自身查起,如果沒有問題,那就從官員周邊親戚查起,總能找出點毛病來治他們。
真正能做到兩袖清風的人少之又少。
平時周瑾行都是睜隻眼閉隻眼,把他們當成豬養,如果肥得太快的,宰殺得也快。
現在他們送上門來供他屠宰,若不宰殺兩個,也實在對不起他們為國為民的一片赤誠。
到底是經曆宮鬥政鬥篩選過的男人,當千機營查到聯名上奏官員的頭上時,全都慫了。
誰還沒有點見不得光的隱私呢,他們哪裡經得起千機營細查。
隻僅僅三五日,京中的所有官員都閉了嘴。
朝會上的周老板再次詢問他們,對稅改是否有異議。
群臣自然不敢吭聲。
誰若敢反對,千機營直接從祖墳查起,扒全家底褲。
龍椅上的周老板一副慈悲為懷,廣聽諫言的樣子。
百官心中集體埋汰。
媽的,賤人!
掐著你的脖子問你願不願意,簡直臭不要臉,矯情!
看著他們欲言又止,又使勁憋著的模樣,周老板徹底舒坦了。
誰若叫朕不痛快,朕就叫你全家都不痛快!
這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全國丈量耕地的詔令發布了出去,在市井裡掀起了巨大的波瀾,因為他們真的看到了稅改的苗頭。
官紳們瑟瑟發抖,百姓喜笑顏開,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眼見端午節快要到了,周瑾行心情賊好,破天荒來長春宮問溫顏想怎麼過。
溫顏興致勃勃問他能不能出宮去看賽龍舟。
周瑾行不想掃她的興,應承道:“便允你,初五那天去金溪河看賽龍舟。”
溫顏高興不已,又問:“端午朝廷有三日假,妾可不可以去一趟皇莊?”
周瑾行非常大方,“你想去看地裡的白疊子,朕便陪你走一趟。”
溫顏笑著問:“今日陛下心情甚好,是不是什麼事都會答應?”
周瑾行抿嘴笑,“那得看你想討什麼。”
溫顏撇嘴,“陛下還說偏寵呢。”
周瑾行朝她招手,“過來。”
溫顏走上前,仗著他心情好,不客氣坐到他的大腿上。
周瑾行失笑,恃寵而驕,膽
子是愈發的賊了。
他一手環住她的細腰,問道:“你還想討什麼?”
溫顏勾住他的頸脖,自然不敢說想扒他的褲衩子掙金幣,撒嬌道:“妾想討陛下長長久久的偏疼。”
周瑾行“嘖”了一聲,“貪心。”
溫顏厚顏道:“哪個女郎不盼著得自家郎君疼寵呢?”
周瑾行沒有答話。
溫顏往他懷裡鑽,周瑾行被她的舉動逗樂了。
恰逢程嬤嬤端著果子飲品進殿,看到這親昵的一幕,“哎喲”一聲,非禮勿視,趕忙退了出去。
周瑾行聞著她身上的馨香,親昵地吻了吻她的發,提醒道:“大白天的,莫要失了儀態。”
溫顏撇嘴,又在他身上蹭了蹭,“陛下衣裳上熏的是什麼香,極好聞。”
周瑾行答道:“甘鬆香。”
溫顏淘氣地嗅他的頸脖,忽地咬他的耳朵。
周瑾行避開。
那女人咯咯地笑,指腹劃過他的喉結,抬起他的下巴,一本正經道:“陛下的喉結好看。”
周瑾行斜睨她,長眉入鬢,眼尾凝聚著審視。
溫顏無視他的審視,拇指與食指探究地摸了摸他的喉結。
似覺得癢,它上下滾動,她覺得有趣,還想觸摸,被男人的手製止。
溫顏起了叛逆心,另一隻手落到他的後頸上,禁錮他的腦袋,色膽包天吻到了他的唇上。
周瑾行:“……”
她真的很會玩兒。
以前她隻知道狗啃,但這回有長進多了,會很輕的去觸碰他唇間的柔軟。
氣息交融間,周瑾行坐懷不亂的心有些意動。
柔軟的腰肢,彌漫著淺淡脂粉香的女人氣息,探索又輕佻的吻,周邊安寧,曖昧的氛圍感十足。
男人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起來,開始嘗試回應她的熱情。
那種親昵的,小心翼翼的,相互間的試探,好似兩隻狹路相逢的蝸牛,先伸出頭頂上的兩根觸須碰碰對方,確定沒有回避抗拒,才嘗試著走近。
他對她是有好感的,她對他也有那麼幾分好感。
在那種好感的基調下,溫顏成功把這個鋼鐵直男的心弦給撥動了。
有肢體上的愉悅,也有心理上的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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