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結局都是死,那不如走出去拚一把。
這是少年沒表達出口的意思,原星野看懂了,他扯起一抹笑。
刀是少年這些日子自己做的,刃磨得非常鋒利,他平時不太說話,更不會主動找原星野說話,這還是上島第一次。
原星野掂了掂刀,然後朝少年伸手。
少年用力把他拉起來。
占島為王的是狼,他們背抵著背殺,直到夜儘天明。
竟然都殺光了。
原星野露出欣喜的笑容,甩掉手上的血,活動手臂,俯身撿了條狼的屍體。“戰利品,帶回去烤著吃。”原星野說著,轉身去看少年時,卻發現不對勁。
晨曦之下,浮光如碎金,少年靠在樹上,疲憊閉著眼。他模樣發生了變化,是一些小細節,但和之前那張臉,終歸有所不同。
“你樣子變了……你不是秦鬱洲!”原星野吃驚道。
“你看出來了。”少年撩起眼皮看向原星野,聲音雖然輕,但神情很平靜,像是早有預料。
我瞎了才會看不出來,原星野想,又猜,他應該是做了臨時基因修整,現在時效過去,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大家族背後的那些事,原星野多數親身經曆過,他抿了下唇,沒問少年為什麼,隻問:“你叫什麼?”
那時少年沒有回答,他消耗太大,倚著樹直接睡了過去。
醒了之後也不想說,原星野一遍一遍追問,終於少年惹得不耐煩,丟出兩個字
:
“秦淮。”
離開墓園時間還早,原星野接連處理了幾件工作,接下來的周末暫時無事,他回家休息。
雨斷斷續續地下,這天早上,原星野坐在窗前看了會兒書,覺得不如到希倫德沃去轉轉。
原星野對希倫德沃的好感度很高,倒不是因為它是一流的高等學府,而是十年前的荒島上,他問過秦淮,如果能離開秦家,想要去哪裡。
那時秦淮說,去讀書。
原星野又問去哪所學校。
秦淮想了想,說希倫德沃吧。
周末不上課,即使下著雨,校園裡也很熱鬨,俱樂部在舉行活動,音樂聲傳得很遠。
沈辭歲靠在在拉蒂維辛館裡曆史悠久的大理石圓柱打嗬欠。
拉蒂維辛館是聖降節晚會的舉辦地點。這是麵向三年級學生們的一個晚會,許多企業、集團,甚至政府部門都會來人,學生們表現出最優秀的一麵,如果被認可了,將會得到就業機會。
聖降節晚會相當於一次畢業提前招聘,一年一度,很是重要,每年都由學生會負責。
不剩多少時間,。肖恩作為學生會物料部部長,前些日子犯拖延症,如今死線到了,要乾的活堆積如山,他一番軟磨硬泡加上請吃飯,總算說服沈辭歲過來幫忙。
這裡有幾台機器人,用來做如裝飾吊頂一類的危險工作,其餘的活全靠人工。肖恩指揮幾個同學把裝飾樹放對位置,看了眼消息,過來把昏昏欲睡的沈辭歲晃醒:“走了,去校門口接一批東西。”
“好。”沈辭歲應了聲,跟在肖恩身後。
得走一段路才到校園通勤車站點,肖恩怕送貨的人等太久,拉著沈辭歲走得飛快,回來時就散漫一些。雨也變小了,淋不濕衣服,兩人一人抱著個大箱子,速度像在散步。
步道上迎麵走來幾個女生,見到沈辭歲,眼神立刻亮起來。
“學長!”
“學長布置場館辛苦了!”
“請學長吃蛋糕!”
女孩子們笑著向沈辭歲打招呼,其中一個還將手裡提著的紙盒放到他箱子上,緊跟著又說“學長再見”,不給任何拒絕機會,手挽手小跑離開。
沈辭歲和肖恩齊齊站住腳。肖恩用目光追了那幾個女生一陣,轉過頭盯住沈辭
歲,充滿怨念:“為什麼你走到哪裡都有漂亮妹子送東西。”
下一刻,他注意到某個細節,瞪大眼:“——包裝上沒招牌!淦,還是人家妹子手工做的!”
肖恩悲憤得想撓牆。沈辭歲把蛋糕盒轉移到他的箱子上,真誠地說:“部長請用,部長最帥了。”
“可惡,這種事……我已經曆過太多……”肖恩沒有拒絕,沈辭歲收到的零食飲料一向都由他解決,但他忍不住哼哼唧唧,“我也想和漂亮妹子談戀愛,我都大三了我……”
沈辭歲邊走邊笑。
他沒注意到前方又有人,肖恩沉浸在對戀愛的向往中,也沒有,冷不丁就撞上了,眼見著箱子要掉出去,被撞的人扶住沈辭歲肩膀的同時,還幫他托了一下。
沈辭歲抱穩箱子後退,抬頭一看,是一個意料之外但又不算出乎意料的人。
——原星野。
“對不起。”沈辭歲道,旋即想起箱子,又說,“謝謝。”
他的眼睛清黑透亮,目光認真,充滿了歉意和感激,可除此之外沒有彆的,就跟和對麵的人不認識似的。
原星野身高比沈辭歲高一截,站得近,看他時要微垂眼睛。見沈辭歲這副模樣,原星野笑了笑,說:“不客氣。”
沈辭歲和肖恩一道回到拉蒂維辛館。
放下東西,肖恩回想著剛才的事,對沈辭歲感慨:“剛才那個男的長得帥,但沒聽說過有這樣一號人物,不是我們學校的吧?”
沈辭歲終端收到新消息,他說了句“可能吧”回應肖恩,點開查看。
兩個字——“出來”。
發件人:原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