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太吵了,沙發睡著也不舒服,你要是困,不如先回宿舍?我去和莉莉絲說一聲,這群人肯定要玩到淩晨才散。”肖恩喝了口氣水,提議說道。
“幾點了?”沈辭歲問。
“十點半。”肖恩前不久才看了時間,答得很快。
的確是該睡覺的時候了,沈辭歲點頭:“我自己去和莉莉絲說。”
肖恩給沈辭歲遞了罐汽水。
沈辭歲拿起來冰了下臉。在這樣的環境下睡了一覺,是真不太好受,四肢發酸發軟,人特彆不願動彈,他靠著沙發裡坐了幾分鐘,才緩慢起身。
莉莉絲把外衣拿給沈辭歲、送他到電梯口,下樓過程中,他叫了一輛飛梭。
夜裡氣溫很低,走出旋轉門的那一瞬,沈辭歲就被凍清醒了,趕緊拉好衣領。
步道上鋪了一層薄雪,他站在路邊等車。風很大,仿佛要把行道樹都吹跑,可到了沈辭歲身旁,竟顯得溫順了。
他頭發生來微卷,在半空裡起落飄旋,下巴抵著米白色的毛衣領,漆黑的眼底揉碎燈光,氣質乾淨純粹,而臉頰殘留了些微睡出來的紅,又讓他在素淨之中,多了幾分——
可口。
滋啦——
刹車聲刺耳,一輛飛梭突然衝到距離沈辭歲至多三步遠的地方停下,車門打開,走出來一個男人。
一個醉醺醺的男人,臉紅得像發腫,身上穿的都是名牌,腕表是高檔貨,但看起來沒什麼頭腦,大概是個二世祖。
沈辭歲下意識後退幾步。
二世祖見他這樣,咧開嘴笑起來,步步逼近:“小美人兒,多少錢一晚?”
沈辭歲皺眉,轉身要回去俱樂部,不料這二世祖突然加快動作,繞到他麵前,攔住去路。
“想走?不行。”二世祖伸舌頭舔了舔唇角,表情和眼神下流至極。他摘下手上的表,拿到沈辭歲眼前晃:“哥哥我可是個好人,出錢的,這個夠買……”
表盤上反射出的光很刺眼,話卻是沒能說完,有個人大步流星走到沈辭歲身側,一腳將他踹出好幾米。
“看不出來他不願意嗎?”原星野把沈辭歲擋到身後,語氣冷沉。
二世祖差點一屁股坐地上,穩住身形一瞪眼,擼起袖子,氣勢洶洶走回來,一拳砸向原星野:“你又是從哪竄出來的?這裡是老子的地盤,你算哪根……”
醉酒的人力氣很大,拳頭帶風,原星野站在動也不動,手看似隨意地一抬,就捏住了他手腕。
緊跟著往外一擰。
“啊!”
二世祖沒說完的話變成一聲痛叫,慘得像殺豬,直把眼淚鼻涕泡給逼出來。
原星野鬆手,這人踉蹌後退幾步,撞上路旁的垃圾桶才不至於摔倒。他右手極不自然地垂落,趕緊用左手扶住,屁滾尿流跑進飛梭裡、落鎖。
“你給老子等著!”飛梭駛出去前,二世祖降下車窗狠狠說道。
“你把他手擰斷了。”沈辭歲站在原星野身後,低聲說道,他沒有漏聽那一聲“哢嚓”。
“沒給他擰掉,已經算客氣了。”原星野冷哼說道。
沈辭歲:“……”
沈辭歲抬眼望天,心說你真是一點都沒變。
沈辭歲第一天認識原星野的時候,就知道了這個人很狠。
去年的12月31日,塞琉古城的街道上,並非他們第一次相遇。真正的初逢,是很多年前。
那時原星野18歲,和他一起被海水衝到某座不知名的荒島上。信號區域外,無法
求援,兩人不得不作長久停留在此、被動等待救援的打算。
首先要尋找水源和一個安全的休息處。這是一座遍布叢林的荒島,有許多野獸,他們小心謹慎,可“原住民”實在狡猾,隱蔽地跟了一路,在他們疲憊的時候突然撲出來。
是一頭餓了許久的狼,兩眼綠光,速度難擋,原星野來不及掏槍,危急之間,硬是徒手把狼抓住、擰折了脖子。
那一聲響,和方才的一聲,都格外清脆。
“謝謝。”
翡冷翠十二月的雪地裡,沈辭歲真誠地對原星野道謝。
這一連串轉折,從發生到結束不過兩三分鐘,沈辭歲等的飛梭還沒到。原星野在終端上操作幾下,他的那輛迅速從車庫駛出,穩穩停到路邊。
“走了。”原星野丟下一句,徑直走過去。
沈辭歲:“哦。”他忙在終端上點了兩下,取消訂單。
原星野坐的是前排駕駛座,切了手動模式自己開,沈辭歲不能讓老板跟個司機似的,乖巧坐去了副駕駛。
街景開始往後移動,由慢而快,轉眼出現殘影。凜冬寒風遭破開,車燈射出的光芒筆直刺穿夜幕。
“萬一那個人真來找你麻煩,怎麼辦?”沈辭歲轉頭向著原星野,問他。
“我會怕?”原星野似笑非笑看了沈辭歲一眼,繼而問:“回哪?”
沈辭歲不假思索說:“學校。”:,,,